回家路上,迟念跟贺忱闻都没有主动说话。
直到车子在家楼下停车库里停下来,二人下车,仲醒率先离开了。
贺忱闻站定,灯光打在他背后上,把他身前的倒影拉得很长,长到远远走在前面的迟念也发现他停下了脚步。
迟念也顿了下来。
“你和钟尔尔,到底什么关系”贺忱闻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冷静又深沉,还带着几分实在捉摸不透的疑惑。
迟念回头看了看他,深吸一口气,道“爱豆和粉丝”
贺忱闻皱了皱眉,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每一个脚步声都能在这偌大的车库里听见回音。
“还有呢”贺忱闻逼近,步履沉着,犹如他问出口的这三个字。
“没有了,单纯觉得这个小女孩挺讨喜的。”迟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绝对地云淡风轻,绝对地潇洒自如。
“迟念,你到底瞒着我什么”贺忱闻抓起她的手腕,眸子里有一抹失落的意味闪过,但贺忱闻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疲态的那一面的,所以那抹情绪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迟念甩开他的手,用力大吼“我没有我一会儿恨一个人一会儿又喜欢一个人,你不如就当我有病吧。”
声音越来越小,迟念说完快步跑出了车库。
回到家,迟念发现偌大的一栋别墅,竟然连一个适合自己独处一会儿的地方都没有。
她干脆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浴缸放满了水,她把自己泡在里面,思维万千,无法捋。
她现在的身份,对于钟尔尔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原本她以为,迟念的身份很好用,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势地位经济实力全都不在话下,却没想到,她一次次伸出援手,反而让钟尔尔背负上了更多的骂名。
她今天明明已经站在医务室外了,却连今天见她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迟念无力地躺在浴缸里,逐渐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喊她“迟念。”
她还在那个梦里,梦中只有那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有发霉的臭味儿,有到处乱窜的老鼠,有时不时传来的阵阵阴风,有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掉的束缚,却唯独没有食物和水,没有能够救她的人。
“迟念”
那个声音逐渐听起来熟悉了不少。
迟念恍然惊醒,睁眼一看
氤氲满了水蒸气的浴室里,贺忱闻站在浴缸边,居高临下看着她,轻轻皱着眉,面色不算好。
迟念动了动身子,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原来刚刚是在做梦,再看看自己
她彻底清醒“啊”
水声哗哗,是她在浴缸里无处安放的身体胡乱挣扎的声音。
“贺忱闻你怎么进来的”迟念头痛欲裂,还是下意识地团起身子,双手抱胸挡住关键部位,整张脸憋得通红,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没了,只剩羞赧和恐惧。
贺忱闻看着她,微微歪头,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在说这是我家,我要进来好像并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