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和钟尔尔两个人。
她能看得出来,经过这两次她出现为这个小女孩解围,她已经没那么害怕她了。
忌惮是有的,但这种忌惮,似乎更多的是来自于她的身份。
“坐吧。”迟念开口,担心再让她们之间稍微缓和的关系变紧张,所以语气很轻柔。
八月底的天气,正是酷暑,钟尔尔却穿了一件长袖衬衫。
“谢谢。”钟尔尔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还是那个正在绽放青春光芒的小女孩,那么纯真美好的模样。
只是,她眼底那一丝隐忍,被迟念捕捉到,若非足够了解她,任谁都无法看出来的。
“可以把袖子挽起来吗”迟念咬咬牙,终于还是问出口。
“啊”钟尔尔面露疑惑,有些不情愿。
“过来。”迟念尽量让自己的命令声听上去是平静而温和的。
钟尔尔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到了迟念面前。
也许是衬衫衣袖的布料比较薄,也许是伤疤的颜色太过深邃,迟念几乎一眼就看见了钟尔尔右臂上那道伤。
她轻轻捏起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挽起衣袖
雪白纤细的手臂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挫伤赫然入眼,长度至少有十公分,宽度五公分以上,青紫红混杂了一片,让人忍不住倒吸凉气。
“这是怎么弄的”迟念光是看看,就已经心痛得不行,那种痛仿佛就在她自己的手臂上。
那具身体她太熟悉了,她可怕疼了,小时候被蚂蚁夹了都得哭好久的。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钟尔尔似乎并没有打算对她说出真相。
她还是这么倔,但好像更加坚强了。
“祝溪”迟念并没有跟她拐弯抹角,她清楚她的性子,只要她不愿意说,随你怎么问都不会说的,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钟尔尔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不是的,贺太太。”
而那片刻的沉默,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迟念心里不是滋味,前世的她,仅仅在训练营待了半个月,就被祝溪几番捉弄,处处压制,今生的钟尔尔,因为收获了更多的人气,显然已经成了祝溪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知道这么多天,她都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祝溪,大概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太舒坦了。
迟念看着那道伤,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钟尔尔,你的善良,在恨你的人眼里,不仅一文不值,还会是你下一次再受伤的垫脚石。”
钟尔尔看着她,似乎很惊讶这番话竟然会从迟念的口中说出来。
她的眼神里有了探究“你呢贺太太,你之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伤害我的吗”
迟念的眼眸里有了片刻的闪烁,她避开她的目光,假意看向别处,笑了笑,道“不一样,我纯粹是坏。”
“那你为什么又要帮我”钟尔尔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