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也就是假惺惺,你们瞅瞅她那穿的,用的,随随便便一身儿衣裳的钱,不就能把慈济院给修好了那院子破了好大一个洞,大冬天的风吹得呜呜的,也不见她管。”刘夫人道,似乎不解气,又补了句,“假惺惺。”
“可不是么,虽说一天一顿,改成了一日两顿,但也都是稀粥,咸菜,我听得人说,她每日吃的那鸡子,都是人参、鹿茸养出来的,一个鸡子就得一两银子,她一日要吃五、六个呢。”郭夫人道。
“我只当县主真是善心,如此看来竟就是图个名声罢了。”推官知事媳妇道。
一时众人齐齐点头。
但她们也不想想,长孙愉愉再图名,那也没做坏事儿啊,总不能因着她没把全副身家用来做慈善,反而就大错特错了吧她这般的,总比那什么都不做的来得强。
再且了,长孙愉愉为何不愿意改善慈济院的条件她是没能力,没那个真心么她只是担心弄好了慈济院,很多不是孤寡也并不苦难的人跑来蹭光,反而让真正穷苦的人得不到照应。
只这些话她没法逢人就解释,华宁县主高傲得紧,讲求的是清者自清。
而且长孙愉愉从小知道的道理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真正想帮人,可不是施舍几顿饭钱就能够帮的。
这日长孙愉愉让人请了朱慧兰过府。
“那慈济院里竟然有个宫中出来的绣娘,只是后来眼瞎了,攒下的那点儿财物又被她男人浪荡光了,如今男人和儿子都没了,沦落到了慈济院里,我看她很是有点儿手艺,你帮我找二十个绣娘,跟着那老绣娘学一学,你送来那许多布料,我这儿都没人做。”长孙愉愉道。
朱慧兰笑道“县主心善,你周济慈济院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我也想跟着县主蹭点儿福气,积点儿德呢。”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想帮长孙愉愉给慈济院送点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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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愉愉用扇子掩着嘴笑了笑,“行了,你我二人之间说话不必这么婉转。那慈济院你使了银子指不定反而害人。你照我说的去安排就是了,那些个绣娘跟着老绣娘学东西,平日里总是有愿意照顾她的人。那些感念恩德的人,你用着也放心。”
朱慧兰点点头,心忖这县主好生厉害,不过用这种法子挑人做事儿的确不错。“县主,如今缬染纱和灯锦都铺进铺子了,简直是供不应求。我想着咱们也得扩产了,正好却人手。光是二十个绣娘怕是不够,不如一批一批地送过来学,然后再到府上给你做衣裳,被你调0教过的人,那眼光、能耐都不一样呢。就拿上回给你做衣裳的那几个绣娘来说,到我那儿去都能独当一面了呢。”朱慧兰不能不承认,要说审美,那真得华宁县主说了算。但凡能过她眼的东西,那就没有不好的。
“如此也行。”长孙愉愉无奈,“我倒是成了替你培养人的了。”
朱慧兰赔笑了一番。
“不过你既然有心帮慈济院,那院子里还有个年老的梳头娘,我瞧着她虽然有些昏聩了,但头发梳得却很是不错,你也可以寻些苦命又手巧的小姑娘跟她去学一学,今后她们也能靠这手艺吃饭。”长孙愉愉道。
“这才是真正做善事儿呢,我的县主。”朱慧兰感叹,“咱们女子本就不容易,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
长孙愉愉道“织布坊和染坊也可以多用女工,有那愿意学的,你也可从小就叫人教,我瞧着很多人没吃的了就卖女儿,与其让她们沦落那些肮脏的地方,你不如聘了来做工也好。”
“我也是如此想的呢。”朱慧兰道。说了会儿话,她又提及,“县主让我给皇家画馆收些书画,我倒是收着了几份好的。”她叫人拿了进来,“只是我
也不懂欣赏,也不知是不是真迹,还得县主你鉴定鉴定。”
长孙愉愉接过名单看了看,“如是真迹,你收的这份梧桐图也算是珍品了。回头我叫陆九一块儿看。”
“是呢,我也有事儿想请教明府。”朱慧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