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过你是明知故犯,九哥已经让你回去换衣裳了,你却只是剪了袖口想蒙混过关,这就罪加一等。我罚你十板子,再去祠堂跪一晚上,你可服”
长孙愉愉当然不服气啊,但是辈分就是一座山,孙猴子翻不过去。
“那我可不可以再说句话”长孙愉愉道,反正也要挨板子,她当然是不吐不快的。
“可。”安母道。
“我是穿家里那种中衣不习惯,会不舒服,所以才想瞒着您的。”长孙愉愉道。
“会不舒服就对了。你穿着一匹就要百金的云棉怎么知道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是高高在上的县主,皇室血脉,若是你们都不体察老百姓的艰难不易,这天下谁还会关心他们听说你还是才女,当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安母道。
长孙愉愉心想,这怎么就牵扯到不关心老百姓身上了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欲加之罪啊。
“你别不服气,你以为陆家能长长久久的富贵下去你以为你晋阳公主府就能长长久久的显贵下去万一将来有变,你这样不能穿,那样不能吃,岂不是只能等死”老太太道,“陆家将来若是落在你手里,哪怕有座金山也不够你花销的是不是”
长孙愉愉很委屈地道“我不用陆家的银子,我用自己的嫁妆银子不行么”
“哦,看来县主的嫁妆银子很丰厚,很硬气啊。不过陆家没有让孙儿媳妇自己养自己的道理。富华家的,你去琅玕院,将县主的嫁妆全部封存起来,今后她是传给她儿子还是女儿都行。”老太太道。
富华家的应声去了。
长孙愉愉这也算是多说多错了,“您不能这么做”
“你这是要顶嘴了”老太太问。
长孙愉愉这一盘算是全输了。
“念在你是初犯,这次打板子就在这屋里打,若是再有下次,就让你去院子里挨板子,让所有小辈都来看着,以儆效尤。”老太太厉声道。
就这么着,长孙愉愉生平第一次趴在长凳上,挨了板子。虽然屁股没打烂,但也是疼得钻心刺骨,不过整个过程她恁是一声没吭,嘴唇都咬出血了。算是无声的反抗吧。
挨完打,长孙愉愉还得给老太太跪下磕头,说“谢谢老太太教训。”这简直比挨打还叫人心碎。
“去祠堂跪一宿吧。”老太太道。
此刻罗氏已经听得长孙愉愉挨打的消息了,夜里披衣过来正听到这句话,赶紧劝道“老太太,九哥媳妇已经知道错了,这天寒地冻的,她身子单薄,再去跪祠堂,万一出了毛病可就不好了。”
“她身子骨弱也是自找的,挑三拣四不吃饭,身子能好么正好让她跪祠堂清醒一下。”老太太不为所动地道。
长孙愉愉也不求饶,给老太太磕过头就强忍着疼痛自己站了起来,又朝罗氏行了礼。“祠堂在哪儿我这就去。”
硬气。
然而这会儿硬气,到了祠堂长孙愉愉可就软了。头重脚轻,屁股火辣辣的疼,她直觉自己可能会不好了,但背脊却挺得直直的,以表示自己不服气。
祠堂的门“呲牙”一声关上了,留下长孙愉愉一个人跪在黑漆漆的祖宗牌位下面。其实也不算黑漆漆,上头还点着一盏油灯呢,不过不点还好些,一点之后那火苗微微摇曳,就产生出一种恐怖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