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会儿给县主送衣裳来。”富华家的道。
长孙愉愉没能理解什么叫待会儿送衣服来,但她也没多问,等衣服送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莲果和冬柚开始指挥外头伺候的小厮和仆妇将她们带来的东西归置好。这院子却比东阳坊大多了,不至于再出现长孙愉愉的东西放不下的窘境。
长孙愉愉自己则往里走,四处看看。其实陆行这屋子真没什么看头,一眼就能望到头,特点就是通透。
几乎没用隔扇,三名两暗五间的屋子几乎都是敞着的。
而寝室却是在后面一进,需要穿过东梢间沿着游廊通向后进。那一进专做寝室,却没有床。
或者该说有一个大大的竹制床台子,上面铺着被褥,四周没有任何床架遮挡,也没有床帐。这样奇特的床,长孙愉愉还是第一次看到,但却不讨厌,甚至还觉得挺不错的。比寻常的床通透多了,敞亮多了,人不会有闷在里面的感觉。
穿过两侧都是衣橱的狭长廊道,就是净室。如此换衣裳却也方便了。
长孙愉愉被那净室可是惊讶到了。
中间大大的一个青白瓷缸子,容下四五个人沐浴都不成问题。地面也铺着陶瓷烧制的浮竹纹样青色地砖,这样的好处是清幽且不打滑。
而这净室,有两面都是大大的月洞门,通向前后两个小院子。说是院子也不算,就是两块小地,沿着墙壁种着竹子,堆叠着小小的假山石。
人靠在浴缸上时,左右两侧就好似设了两幅自然的画一般,清风还能从院子里吹拂而过,甚是舒服。两个小院子都是全封闭的,这就不用担心有其他人能看到净室里的人。
这却是个极其清雅的净室。
长孙愉愉满意地点点头,恨不能可以立刻沐浴。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吩咐下去,莲果就来传话道“县主,那富华家的人又来了,你出来看看吧。”
富华家的身后跟着八名丫头,手里都捧着托盘,盛着衣裳。
长孙愉愉不解地道“这些衣服是做什么的”她看了看倒是认出其中一些是丫头穿的那种红袄绿裙。
富华家的道“回县主,家中下人的穿着都有规矩,所以还请跟在县主身边的几位也都换了家中婢女的衣裳。凡是家中伺候的人都一律不许涂脂抹粉。”
关于这个,长孙愉愉也没话说,因为一路走来陆家的下人都如此,她身边的婢女既然进了门也没道理特殊,因此她点了点头。“莲果你们领了衣裳下去换吧。”
然则那些个衣裳却不只是给莲果等人的。
富华家的又道“还请县主知晓,家中主子们,一年四季,每季由公中裁制四套新衣,若是遇到婚丧嫁娶之类要做客的事儿,制衣裳又另算。家中规矩是不许主子们自己做衣裳的。老太太说各房有的宽裕些,有的拮据些,但一家子里却不能分出个高低富贵来,也怕主子们私下攀比,所以衣裳都是公中裁。”
长孙愉愉一眼扫过去,那些衣裳先才她还以为都是丫头的欢喜衣裳,却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的。那布料看着虽然不是普通粗布,然则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普通的棉布,当然也还是有两套最一般的锦袍。
穿惯了最上等布料的长孙愉愉,哪里看得上这些布料,平日里她就是做鞋底子也不会用那些布料。
长孙愉愉心忖,怪不得先前她觉得那蔚荣堂有些死气沉沉,原来都是那些妇人穿着打扮的缘故,看起来都是一般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