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请了长孙愉愉重新入座茶,却没主动说话。
长孙愉愉都恨不能把陆行给瞪出个洞来,寻常人这时候难道不该主动问问她找他做什么吗然后顺着杆子往上爬。他倒,稳着不动。
个书呆子,长孙愉愉心想。
可惜长孙愉愉却不能不道明来意,只能先开口地道“陆修撰,今日冒昧登门听说你请博远斋替你收了一套园山集,不知可否割爱”
那园山集前朝名将岳修柯的诗集,且不提这位名将的诗词造诣如何,但他的书法却大大有名,园山集他的诗词集,也他的书法集,当初统共也就印了百不到,流传到如今的完整已经十分稀少了,且收藏它的都真心喜爱的,大多不舍得拿出来卖。
博远斋真的神通广大才能收到一套。若非如此,长孙愉愉也不贵脚踏贱地了。当然,长孙愉愉或者也可以以势欺人地逼迫博远斋交出园山集,但那样一来,她作为“才”的名就毁了。
虽说她们这辈子可能没少做以势欺人的事儿,但真正明显的事情却不去做的,闹出来就难了。因此对上陆行,长孙愉愉也不可能强取豪夺。
“当然,也绝不让陆修撰白白割爱的,此次就算承了陆修撰一个人情如何”长孙愉愉不容陆行拒绝地道,“莲果。”
莲果给跟来的四个侍递了个眼色,那些侍就一人捧着一个黑漆描金嵌百宝的匣子依次走到了陆行跟前。
莲果掀开头一名侍手里的匣子,里头露出一方抄手砚来。仔细那砚石,细腻、滋润,有青花、蕉叶白等纹,当四大名砚之一的端砚,其上有数十个青、绿、黄色石眼,读书人里懂行的都知道,这绝对稀世奇珍。
长孙愉愉道“这端石六十三柱海水纹砚。”这样的砚台已经不单纯金银所能够得着的了。
紧接着第二个侍上前,那匣子揭开里头躺着一叠光洁如玉的纸。
长孙愉愉道“这澄心堂纸,传世的寥寥可数,陆修撰擅长书画,这纸只有在你笔下才不埋没。”
长孙愉愉一边说一边陆行的脸色,却见他完全无动于衷。她心里不由愤愤,这人怕不作弊得来的状元吧到底懂不懂行啊
第三个侍上前,手里捧着的匣子揭开一支笔,一支用于旋肘写大字的花苞式提笔,笔管紫檀木、雕漆三拼而成,最顶端红雕漆灵芝纹,下端则酱色雕漆锦纹。如果仔细的话,口沿上有阳雕落款,“湖州宋成”。
别人不知道湖州宋成谁,但读书人,尤其爱笔的读书人都该知道这前朝鼎鼎有名的制笔大宗师。
长孙愉愉道“这支提笔据所知乃宋大师传世的孤品了。”
陆行认同地点了点头。
只神情无动于衷得近乎木讷,长孙愉愉嘴角都快抿平了。
第四个侍上前,不用也知道匣子里当然墨了。华宁县主今日给出的就一套文房四宝。
揭开来里头一锭半核桃式样的墨。壳边缘有隶书写“西王母赐汉武桃”七字,核心有行书款“小华”二字。
就因为这两个字,此墨便大大的值钱了。歙派罗小华的墨在当时就有“坚如石、纹如犀、黑如漆,一螺值万钱”的美誉,传到在说奇珍也可以了。
“陆修撰,不知用这文房四宝换那园山集,你可肯割爱”长孙愉愉含笑着陆行。
陆行起身朝长孙愉愉又行了一礼,“县主这四样东西堪称价值连城,陆某受不起。再且园山集实在家中长辈托收的,陆某不敢自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