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男人的名字叫裴珩,知道他和叶珏的关系,巨大的感激充斥在心尖,她近乎诚惶诚恐的对待着裴珩,一点不像对待小自己很多的后辈。
叶珏痊愈的可能遥遥无期,无数次就连她都绝望的想过放弃。
叶珏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躺在病床上,医生无确他的意识是否存在,无确他痛不痛、怕不怕。
那阵子,就连做梦,她的梦都是叶珏哭着对她说,“妈,我想死”。
醒来后,她精神濒临崩溃,虚弱的抱着叶礼,哭的泣不声“我们不治了叶子跟我说他疼他说他不想治了叶子他说了,我不能不管他,我是他妈,我要救她”
巨大的精神压力压垮了她,她的精神出了些问题,所以在那天傍晚,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她哭着抓住医生的袖子,疯狂的说
“我们不治了,叶子说他不治了,医生,你们放过他吧,放过他吧,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你们放过我的孩子”
病房大乱,没人制得住她。
几个小护士慌得大喊,声音才喊出来,病房门就被一脚踹开,在隔壁休息间小憩的男人走了进来,气场冷峻沉稳,眉眼间尚未退散的疲惫。
医生像看了主心骨,连连向他解释。
她双目无神的跪坐在地,不停的喃喃“不治了我们不治了”
耳边是皮鞋踩过地面的踢踏声。
她看了男人那穿了快一个星期的衣服,从绝望中稍稍回过神,满含希冀的说“裴先生,你同意我说的话,对吧叶子跟我说他疼,他说他疼”
她翻来覆去的念着这几句话,痛苦的揪着发。
眼前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的男人却对她摇了摇,语气温和,眼却是一片幽沉的、冰冷的暗潮“不行。”
他在她面前弯下腰,轻轻扶起她,拍掉她胳膊上的灰尘,声音却是沉稳力的,在她前一字一句的说“他的命是我的,他不会死。”
“他想活着。”
后来,叶珏情况转好,被转入了这私立疗养院。
所亲戚朋友都在对他们说,叶珏这孩子一大造化,赶上了国立,早晚能醒过来。
她在网上搜了搜这些新闻,所新闻除了“叶珏”的名字,再无其它暴露他个人信息的文字,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不是叶珏的大造化,是人,一直在背后抹平了这些麻烦。
她的孩子快不属于她了。
就在那时,她清楚地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却又无力抵抗。
她缺席了叶珏前半生的人生,又怎会在他能拥这世上最爱他的人的时候,予以阻拦。
她只希望她受尽磨难的儿子往后余生顺遂平安,喜欢女人好,喜欢男人罢,能幸福就好。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她爱叶珏。
母亲的爱,总是舍得。
舍去了她的坚持,换得叶珏的幸福,很值。
病房静的出奇。
叶婉讷讷叫了声“妈,你和爸怎么”
寂静被打破,叶母从回忆中回过神,嗔她一眼,“我和你爸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感情这点事,我们当能看出来。”
叶婉都大了,不再关注她们,转而去看叶珏,些心虚的问“哥,你什么时候到裴大哥的”
不等叶珏回答,她就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裴大哥跟我说你醒以后需要静养,不让我把他的存在说出来惹你平白担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哥,你别生我的气。”
想到她之前给自己地暗示,叶珏无奈的摇摇“我没生气。”
“那就好,”叶婉顿时拍拍胸口“我在想该什么时候跟你说裴大哥在这的事呢,既你们已面了,那就是缘分啊,要我说”
听她越说越不着调,叶母咳嗽一声,“婉婉”
叶婉识趣的熄了声,对叶珏眨眨眼,做了个口型“恭喜。”
叶父无意间看这一幕,没好气的干咳一声,警告似得瞥着她。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叶礼仿若无觉的拎着食盒走了进来,笑呵呵道“都在说什么呢,芝兰做了几碗冰粉,加了水果丁,夏天快来了,热得很,吃点解解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