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狭隘了。
“没事。”他只能干巴巴道。
“队长是裴少边的老人了,从少爷住院开始,就一天不落的执行他的命令。”耳边响起一道解释,带路的男人说道。
“前几天少爷的情况突恶化,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谁知今天晚上少爷的情况转危为安,医生说已没了生命危险,只等醒来。队长情绪起伏大,才会在您面前失态。”
叶珏敏锐的抓到关键词,立刻问“他生的什么病”
“突发昏厥。”男人说。
“说来奇怪,”他苦笑一声“虽是突发昏厥,但包括队长在内,我们都觉得少爷的昏厥是意识的行为。就在少爷昏迷前一周,他安排好他昏迷后的所事,一直到今天,每一步都在条不紊的进行,这是我们一直坚信少爷他会醒过来的理由。”
“好了,叶少爷,到了。”
走廊很长,越往前走,守在两旁的保镖越多。
很快,叶珏在男人的带领下来到观察室。
观察室三面环墙,另一面由透明的玻璃组,透过洁净的玻璃,能看面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格。
这是叶珏真正意义上的与裴珩重逢。
一别年,再竟是生死相隔。
他抵在玻璃上,大脑白茫茫一片,怔怔的往看。
观察室内灯光明亮,倾洒在病床上的男人脸上。
他沉睡着,侧脸轮廓偏于冷硬,线条清晰且流畅,比记忆中的少年多了几分熟,上带着岁月沉淀下的沉稳、雍容。
即使静静地躺着,气场依旧强大凌厉,似一蛰伏的野兽,甚至会给人一种他并没昏迷,只是睡了一觉的错觉。
这张脸完全是“裴珩”和“纪翊”的结合。
高鼻薄唇、狭长深目,眉峰孤冷决绝,犹如刀裁,过时光长河的洗礼,五官越发深邃俊。
一瞬间,空间仿佛发生了错乱,叶珏恍惚的觉得自己在世界中,躺在面的是“裴珩”或者“纪翊”。
脑海被他刻意压制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来,他突想到离开书中世界前,那道轻轻徘徊在耳侧的男声。
低而含笑,是属于熟男人的声线,“等我。”
原来他们并不是才相。
在很久以前他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和裴珩了无数次。
在虚幻世界的教室,在下着大雨的街,在偏僻简陋的出租屋,在很多个他没在意的角落,他永远存在于裴珩的目光中。
他一直一直,被裴珩温和的注视着。
那时的裴珩心会在想什么
看着他对待陌生人一样的眼神、蹩脚笨拙的隐瞒,听着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借口、说辞,裴珩会不会很疲惫
他想到裴珩十岁那年过生日许的愿,纪狭窄逼仄的客厅漏着风,外面是冰天雪地,寒风簌簌。
桌子上只一块纸杯蛋糕,上面插着细细短短的蜡烛,蜡烛的光晕在小裴珩酷酷的眉眼上,他嘴吃的是裴珩喂过来的糖,耳朵却在听小裴珩认真的许愿,会一辈子保护弟弟,会一辈子和弟弟在一起。
那块蛋糕最后进了他的肚子,他把裴珩的愿望吃了进去,就好像从此彻底占了裴珩这个人。
所以哪怕他掉进了一场充满恶意的陷阱,裴珩甘之如饴的跳了下去,拉他回来。
就像很多年前,将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那样。
他的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遭遇,荒唐又怪诞,被窥伺、被跟踪、被恶意陷害,掉入一场盛大诡异的循环,可这些恐怖的过往,总会被一人以一己之力摧毁、镇压。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裴珩是他的保护神。
于是十岁那一年,他的保护神从天而落,再次拯救了他。
叶珏闭了闭眼,喉咙干涩的吞咽着,咽下水汽“他昏迷前的安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