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粗俗又嚣张的话一出,原先被痛的嚎叫的小姐们止住了声音,四处逃命般散开的婆子们都顿住了动作。
青鸢更是细眉紧蹙,总觉得那狂妄放着狠话的女子看着有些熟悉,待她走进一步,将那人的面容看得清楚后,心中的不解更甚。
这人她记得,叫陆昕,是墨州人。
思绪慢慢拉远,与她相关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陆昕出生于墨州一个富商之家,然而也不知她的父亲犯了什么事,竟被抓去坐牢了,家也被抄了,她无处可去便想着去京城投靠姑母,她也是倒霉的,路中盘缠被贼人偷走,还被人贩子拐走了。
如今总算到了京城,却沦落青楼了。
青鸢之所以对她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那人贩子最初带了两个丫头给她瞧,说是一个是大家闺秀另一个是她的侍女。
青鸢看着面前一个清秀端正,一个妩媚明艳的女子,下意识便觉得那名长得更夺目的是小姐。
毕竟,谁家的小姐愿意用一个长得比自己更漂亮的人做丫鬟呢那所有光环岂不是都要被丫鬟夺走了
可人贩子却告诉她,她把她们的身份弄反了。
青鸢因此多看了她们几眼,又多问了几嘴她们的来历,方才记在了心中。
青鸢本只想买下那位长得更出色的丫鬟,人贩子不愿意,他深知以那位小姐的容貌是很难卖到什么好价钱的,干脆便和那美貌的丫鬟捆绑进行售卖。
人贩子说,那位陆小姐虽然长得只是清秀,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墨州此地闻名的才女,很多文人墨客很喜爱这种才女的,妈妈买下定不会亏的。
青鸢想想,左右不需多少钱,买下便买下吧,实在不行,让陆昕呆在青楼教其他姑娘才艺也是好的。
那之后,青鸢便没见过陆昕了,只从手下人嘴里听说她弹得琵琶很好听,但为人实在清高,定要好好教训一顿才会听话。
就在青鸢回忆时,陆昕又夺了根鞭子在手上,正对着一个婆子恶狠狠地抽,力道之大,听的人头皮发麻。
那婆子已经被抽的皮开肉绽了,正嚎哭着求饶。
陆昕却似是将她的哭声当做了激励的鼓声,非但没有手下留情,反而越抽越来劲了。
一张平淡如水的秀气脸庞上,竟因紧蹙的眉,凌厉而嗜血的眼神以及那恶魔般冷嘲的笑意,显出几分令人惊艳的英气与妖冶,让青鸢看得移不开眼睛。
好半晌,直到那婆子“砰”的一声巨响晕死在地,青鸢才如梦初醒般的急急往院外走,打算去喊几个身强力壮的龟公将那忽然发狂的陆昕给绑起来。
她就不信了,五六个壮汉还治不了那小丫头片子
青鸢步伐越迈越快,唇角也绷得直直的,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清高才女,怎么会变成方才那副模样
青鸢想不通,就连从小服侍陆昕的丫鬟碧云也想不通。
碧云最初被打得脑子一片昏昏沉沉的,心里更是被暗无天日的绝望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