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司空微微侧头,对身后的手下说了句,“报官,就说有人在王府门口闹事。”
守在马车旁边的老嬷嬷听到这话,神色顿时有些焦虑,上前两步,似乎是想要制止。但司空的手下都是他在战场上带出来的兵。司空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军令。当下调转马头,飞一般地去了。
司空没有理会马车里还在哭个不停的老妇,只是安排自己的手下守住了两端路口,不允许再有人围堵。
至于车里是什么人,等官府的衙差来了,自会去了解。
守在车旁的老嬷嬷看到司空的这副做派,连忙凑到车门旁边,压着嗓子与车里的人说话。
离得远,她们声音又低,司空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当然他也不稀罕听,能到王府门前摆出这副架势,显然是来意不善的。
再说司空已经通过哭声猜出了来人的身份这就更不能原谅了。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一来就摆出一副挨了欺负的架势,这就是碰瓷。
司空扫一眼角门外的下仆和侍卫,觉得他们肯定已经被这些人碰了一轮了。
老嬷嬷看到司空对骡车不闻不问,只是安排人驱赶看热闹的闲汉,又将路口把守起来,就有些心慌意乱了。因为这局面跟他们之前的预测完全不一样随便换一个人,也会上前来过问几句的。
谁能想到司空是这样冷情的一个人呐。
车厢里哭声停了停。
老嬷嬷苦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停在宝珠前方大约两三米远的地方,很规矩的冲着司空行了个礼,“见过大人。可否请大人上车说几句话”
司空淡淡瞥一眼那辆骡车,没有出声。
他不出声,他的手下更不会多嘴,场面一下就冷了下来。老嬷嬷又是纠结又是尴尬,愣了一会儿,行了个礼退了回去,又凑到马车那里去说悄悄话了。
手下凑过来,悄声问道“司哥,要不要去后面,叫些帮手过来”
司空摇摇头。他猜到了来者何人,这个时候叫多了帮手,反而让人觉得车里的老妇人才是受欺负的一方了。
这时,就见车帘被掀开,一个身穿深色袍服的老妇人扶着嬷嬷的手,慢慢下了车。
司空骑在马上,最先看到的就是她一头花白的头发。衬着深色的衣衫,越发显出一种暮年凄凉的感觉。
她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她看,扶着老嬷嬷的手,慢慢转过身。
隔着宽阔的崇德大街,她的视线与马上的司空相撞。司空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恨意。他觉得她的恨意就是一坛浓黑的油,只消一颗火星,便能燃起熊熊大火。
两人对视片刻,虞赵氏眼波一闪,垂下眼眸。
然后她身边的老嬷嬷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似的,哀切地上前两步,在马前跪了下来,“司将军,看在我家老夫人一把年纪的份儿上,您就帮帮忙吧。”
司空嘴角挑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他想,这老太婆是长进了,不跟他使蛮力了,开始跟他玩心眼了。
她要一开始就跟他玩这一套,他大约还真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