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也顾不上抗议他家先生的无理指责了,又惊又喜地凑了过来,“你可醒了,再不醒来”
李骞连忙咳嗽了一声。
小鱼声调一拐,“再不醒,羊奶都要被我喝光了”
“赶紧让人去请郎中来”李骞顾不上搭理小鱼的胡话,凑到近处摸了摸司空的脑袋,不大放心的问他,“伤口疼吗师父说话你能听清吗”
司空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生了锈的零件,无论他怎么使力都无法让它自如地转动起来。
他只好眨眨眼,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其实他在睁眼之前已经醒来一会儿了,只是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又没有力气,想动也动不了。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司空心里对这世间的神明涌起了莫大的感恩之意。
李骞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欢喜了,他亲自动手喂司空喝水喝药,又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城里的各种情况,什么安民告示啦,什么挨家挨户登记住户的情况啦。还有赋税,接下来的三年大家都会少交很多税,城里的居民们暗搓搓的都挺高兴。
说完城里的情况,又说起了凤随和他的那帮兄弟。当初把他抬回来的就是凤随,这两天他天天来报到。他那帮兄弟来了两回就被凤随给撵走了,说他们废话太多,吵到了司空休息。
李骞听他们闲聊,好像有几个兄弟受伤还比较重,轻伤的倒是都不当回事儿。
说一会儿,他又会停下来,摸摸司空的脸,好像在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确定他怀里的人确实还活着。
司空脸上没有血色,白的像纸一样,但一双眼睛却像落满了星光的湖泊,亮闪闪的,泛着温柔的波光。
李骞又想落泪了。
为了掩饰他的窘态,他继续东拉西扯,“过两天等你好一点,就给你多炖点儿肉,好好补一补你的马也要补一补”
司空眼里露出茫然的神色。他的马
李骞也茫然了,“就是,就是跟着你一起回来的那匹黑马啊。凤随带着人把你抬回来的时候,它一瘸一拐地跟着进来了,然后谁牵都不走,就在咱们院子里呆着。”
司空继续迷糊,难道是他在东城门捣乱的时候,从禁军大院的侧门外顺手牵羊偷来的那匹马
当时黑灯瞎火的,他可真没看清楚这小家伙长什么样。
原来这么有性格吗
“别人喂它东西也不吃,我就让人把草料和水都放在它旁边,等着半夜没人的时候它自己吃兽医来给它看过伤了,也上了药,我看这两天倒是精神了一些。”
司空有点儿想笑,这小东西这算碰瓷到他手里了
师徒俩闲聊几句,司空精力不济,正迷迷糊糊有了点儿睡意,就听小鱼在门口轻声通报,“那位凤大人又来了”
李骞,“”
他,他还没让人去通知他啊,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