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骞的眼瞳微微一缩。
他抬起头,深深的打量他的小徒弟,“牡丹楼跟九江门的关系你是担心我受九江门的牵连吗”
司空点头,“是。”
李骞摸摸他的脑袋,“乖。”
司空就笑了,“看在徒弟这么乖的份儿上,帮个忙呗,师父”
李骞喊了几个随从进来,比较一番,选了其中一个跟司空换了衣服。
然后他让人将驴车赶到后门外,指挥下人将家里的几个箱子搬上驴车。穿着司空外衣的随从在门口晃了晃,就低着头钻进了马车,名义上就是押送李骞的行李去林宅。
等他们走后,司空披着李骞的一件半旧的斗篷,挡着头脸,被小青领着从牡丹楼的正门出去了。
门外就有轿子,司空就像任何一个在花楼里鬼混到天亮的嫖客似的,低调地、不显山不露水地离开了牡丹楼。
轿子停在了安平街上最热闹的地段,司空下来之后又在街上来回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才抄近路回了虞国公府。
这个时候,凤随和陈原礼还在衙门没回来。司空换了公服,直奔大理寺去了。
凤随正在提审证人,听下面的人回报说司空回来了,连忙传话让他进来。
不多时,就见司空掀起门帘,溜着墙边摸了进来。一抬头,他迎着凤随和陈原礼等人打量的目光,忍不住咧嘴一乐。
凤随将他上下打量一圈,稍稍放下心来。
司空这才注意到凤随正在提审的是一对看上去像父子的男人。两人都是中等身材,肤色微黑,五官也有几分相似,面对凤随的时候神情有些拘谨。
这两人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司空注意了一下两人的手,手上有茧,骨节也比较粗大,看着像是经常做手工工作的匠人。
凤随的问话更像是一种取证的过程,父子俩人也都是坐着的。司空掀帘子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位父亲说“是姓马没有错。这位马郎君给了二两银子下定,说好了半个月取对,是他亲自来取的。”
司空就反应过来这二位就是马秀山当初找的烧瓷器的匠人。
凤随让陈原礼将那幅从马秀山房间里的画轴中找到的绢画拿给两个匠人看。父子俩人头碰头的研究了一会儿,做父亲的很肯定的说“大人,正是这幅画。”
“确定吗”
“确定是同一副画。”年长的匠人点头说“早些年的时候,小的也见过几幅江大人的画,认得他的画风,假不了。”
凤随倒愣了一下,“你怎知是江大人的画”
工匠口中的江大人名叫江一鹤,这人曾做过礼部侍郎。大概就是因为醉心书画的缘故,早早就辞官回乡去了。他当初曾有一副烟雨图被当时还是太子的崇佑帝大加赞赏,因此得到了许多文人的追捧。
凤随虽然也曾见过几幅江大人的书画作品,但他不擅长这些,无法辨认江大人的作品,再说画上也并没有款识。
年长的工匠就指着画中窗下的一丛芭蕉树说“江大人的款识藏在这里。”
几个人都凑过去看,就见几丛叶片之间,一行极小的字正是江一鹤的款识。
凤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心想江一鹤都辞官多少年的人了,他当初的同僚都未必知道他的下落,这个马秀山倒是神通广大,怎么搞到这么一幅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