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娘子就笑了,“菡萏院一直给师叔留着呢,师叔什么时候回去”
“顺利的话,能赶到年前吧。”李骞说“牡丹楼的生意一时半会儿的也交接不完,我自己的东西也是一大堆,得慢慢收拾。”
司空从他这句话里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交接。
李骞也看着他,见他抬头,便笑着点点头,似乎在确定他心中的猜疑,“这几年九江门的吃相越来越难看,我也懒得再跟他们周旋,想要就拿去好了。我也一把年纪的人了,也想躲躲懒,过几天清净日子。”
司空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九江门参与了牡丹楼的生意”
李骞微微一笑,“要在京城的地界上做买卖,当然要打点这些帮派的人。牡丹楼也不例外,当初可是白白分了他们三成的干股。不过,这些人不知足,手伸得也长。尤其我这次回来,发现咱们的大管事也拐弯抹角的说九江门的好话”
司空明白了,牡丹楼的生意已经被九江门的人从内部给渗透了。
司空忍不住问他,“牡丹楼的事,师父不能做主吗”
“师父倒是想做主,但下面的人阳奉阴违,都跟着九江门的命令走你说这叫做主吗”李骞皱了皱眉,露出厌烦的神色,“索性都让给闫老大好了。”
九江门的老大,姓闫,外号阎王爷。
“师父,”司空问他,“闫老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骞很干脆的给出了评语“又丑又坏。”
司空,“”
司空心想,他师父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颜控啊。
“怎么个坏法”
他到目前为止,就只从谢六郎那里知道九江门跟城门守备关系不一般,跟他们沆瀣一气,赚一些黑心钱。
李骞微微扬起下巴,好像在思索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然后他说“烈火帮的那个二当家,叫老牛的那个人,他跟闫老大是拜把兄弟。”
司空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这两个帮派水火不相容来着。
李骞看到司空脸上露出的不加掩饰的惊讶表情,不由得一乐,“这些事外面的人不知道,吓一跳了吧”
司空老老实实的点头,“师父你知道的真多。”
李骞就瞟一眼自己手里的空酒杯。司空捕捉到了他这个富有暗示性的目光,连忙识趣地凑过去给他斟酒。
李骞就俯在他耳边轻声说“老牛在昌宁街的林家胡同里养着一个外室,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他对这女人很信任,这女人知道他不少事情。”
司空有一种汗毛都立起来的感觉,有些惊悚。但这惊悚主要是因为意外,而不是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他抬头望向李骞,李骞却只是笑得一团和气。见他眼神有些呆滞,还笑呵呵的伸手在他脸蛋上掐了一把,“徒弟,要听师父的话哦。要乖。你想干什么,师父都帮你。”
司空被他掐的有点儿痒,忍不住笑了。他觉得李骞一开口,那种被看穿心事,汗毛直竖的感觉又消失了。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用这样哄小娃娃的语气跟他说话。智云师父他们都很正经,最情绪外露的表现也不过就是摸摸他们的脑袋。
司空忍不住小声问他,“您看出来我想打听九江门的事”
李骞一口干了杯中酒,又不当一回事儿的将空酒杯伸到他面前,“还想知道什么师父知道的都告诉你。”
司空心痒痒的,他怀疑这是李骞又在试探他了,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咬钩,“那什么师父,你知不知道这个闫老大和他的手下,平时都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