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还有西夏。
四十多年前,宋夏议和,西夏取消帝号,名义上要向大宋称臣,然后大宋朝廷每年要赏赐给西夏一堆东西。太零碎的内容司空不记得了,但白银五万两,作为一个对银钱数目非常敏感的穷鬼来说,司空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除了这些,过年过节还要另外赏赐,茶叶、绢等等。
司空,“”
一想到这些事,司空就憋屈的想吐血。这特么的不就是花钱骗着自己玩么说是赏赐,但实际上不还是岁贡么
就算换了一个比较有面子的说法,也改变不了丢脸的本质啊。
凤随的内书房里有一面墙是挂着牛皮地图的。
司空的视线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凤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些事,总要一件一件去解决。”凤随轻声说“今年送岁贡的差事,我想接下来。”
书房里的人一起抬头看着他。
“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凤随向后一靠,两道英挺的长眉轻轻皱了起来,“官家还意要我们这一方跟辽人谈判,看看能不能取消岁贡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很有可能遇到危险,朝上那帮老狐狸是能推则推,没人会主动招揽上身”
对朝臣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苦差事,但他的属下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却一个个双眼放光。
凤随不由得一笑,满心郁闷也散开不少。
“前两年因为打仗,边境之外又总有一些小部落趁火打劫,咱们这边也就含糊过去了,今年辽国使臣的态度倒是坚决得很”
凤随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如今辽道宗面前最有分量的人当是魏王耶律乙辛,这人不大好对付。”
耶律乙辛协助辽道宗干掉了拥兵自重的王叔耶律重元,又与大宋境内造反的广平王赵懋暗中勾勾搭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徐严在一边挠挠头,“这人不是跟赵懋那老贼有勾结他会不会指使赵懋搞出什么事来拖我们的后腿”
“一定会。”凤随微微一笑,“区区赵懋并不难对付,但兴元府到现在还没有打下来,可见拖后腿的人有多少了。”
凤随从抽屉里取出几分战报交给他们看。
司空的注意力立刻就从岁贡一事转移到了军报上。
作为衙门里的底层小吏,他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朝廷上的军事情报的。尽管拿到手的是凤随已经摘录过的内容,他仍然看得两眼放光。
原来,如今在兴元府一带指挥战事的是曾做过青州牧的上将军庆保。
这个名字司空在北边的时候曾听自己的上司提过,说朝廷能用的武将不多,这个庆保,是有些能耐的。
如今的赵懋已经打下了兴元府以北的三座城池,与庆保的兵在凤翔府附近一处名叫清原的丘陵地带展开了拉锯战。
战事一时胶着。
而据说与赵懋有勾结的辽人,除了往大同一带增兵,便再没有其他举动,隔岸观火的姿态已然摆的十足了。
司空忍不住问凤随,“广平王的儿子,就是压在西京城做人质的那个有什么异动吗”
“你问赵玉”凤随凝神想了想,“这小子很识时务,人又长得斯文俊俏,听说太后很喜欢他”
主要是兴元府的消息一递进来,这小子立刻就跑去找官家表态,还诚意十足的交出了广平王安插在西京的暗装,所以崇佑帝赵蕴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这会儿冷不防听司空提起这个人,凤随才惊觉赵玉的表现太温顺了,以至于西京城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竟然也没想过要对赵玉多加关注。
主要是京城里分出一只眼睛关注赵玉的人实在太多了。大家免不了都有一种“别人在看着他,我就能稍稍分分神”这样的心理。
凤随轻叹,“大意了。”
陈原礼问他,“我们现在怎么做”
“这些,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凤随指了指他们手中传阅的军报,“至于衙门这边还是等一等吧。”
等等看薛千山那边有什么反应。
另外,凤随还想找个机会,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广平王留在西京城里做质子的那个温顺又懂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