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势迅疾,这人腿上又有伤,根本来不及躲避,便如山林里仓皇的兔子落入狼口一般被司空扑倒在地了。
这人被从天而降的一扑撞得头晕眼花,险些断气,眼前飞旋的金星还没有散开,兜头又挨了一拳,整个人顿时昏了过去。
司空将这人的腰带解下,将他双手在背后捆好。这才喘着粗气爬了起来,到一边捡起自己的宽刀,随手在主人的腿上来回蹭了蹭。
屋门打开,罗松冲了出来,见司空已经搞定,顿时松了口气。
别说,这小白脸虽然心眼多,但确实还挺能打。
罗松还挺佩服司空身上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头儿。这时候看着司空一脸晦气的在嫌犯身上擦刀,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顺眼。
屋里的人都已经捆了起来,除了之前来开门的壮汉,还有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这几人都穿着半旧的棉袄,看装扮,很像是小门小户的娘子出远门的架势。
这时,院子里的动静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左邻右舍,有带着下仆出门的人家,纷纷遣人出来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小二这个时候也不怕了,眉飞色舞地跟店里的客人们挨家挨户的解释,“没事,是大理寺来抓捕一伙儿拐子都抓住了一个都没跑了放心吧没事了大家继续休息”
桑小六挤在门边,又紧张又想看,一见衙役将屋里的婆子捆着双手拖了出来,连忙喊了起来,“就是她就是她”
魏婆子脑门上顶着一个大包,这是刚才挣扎的时候自己摔的。这一下摔的厉害,她到现在脑袋还是晕的。就算听见了桑小六的喊叫,一时间竟也没想起来这是哪家的小子。
后院里,司空收了刀,伸手将被自己揍晕的嫌犯提了起来,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一看,不由得笑了。
原来还是个熟人。
夜风起,屋里的烛光猛然晃动了一下,惊动了书案后面沉思的男人。
房门打开,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神色颇有些敬畏的望着书案后面的主人,轻声说“魏婶婶出门之前,嘱咐小厨房每晚要给郎君炖甜羹。”
书案后,薛千山点了点头,“好。”
书童连忙打开食盒,手脚麻利地取出里面的汤罐和碗筷放在桌子上,又亲手盛了一碗甜羹,小心翼翼地送到了他的手边。
薛千山刚刚接过小碗,就听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在门外喊道“郎君,出事了”
薛千山的手微微一抖,将小碗又塞回了书童手里,“进来”
房门打开,一个壮汉快步走了进来,神色稍稍有些不安的冲他行礼,小声说“郎君官兵围了百福客栈,把人带走了”
薛千山抬头,刀子似的视线刷的一下凝注在了来人身上,“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来人不安的看着他,“刚刚宵禁,咱们的人还来不及过去”
薛千山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神情已经平静下来了,“什么人”
“大理寺。”
薛千山的舌尖抵住上颚,缓缓的移动了一下,像咀嚼着什么东西似的,缓缓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凤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