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种种小心,都是怕秋容发现当票不见了,然后叫嚷出来坏了他们的事。既然东西已经到手,这份担忧就没有了,他们反而要借着这个丫鬟,来进一步求证衣服的来历。
门口迎客的小厮将两位去而复返的公爷迎进了主楼的一间会客厅,不多时,曹溶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不大客气的问道“你们又来干嘛”
陈原礼一副“咱们都是给朝廷打工”这样熟稔的态度,一点儿不见外的说“曹大人,劳驾,让我们见一见秋容吧。”
曹溶的目光刚在司空身上一溜,听到“秋容”两个字,眉头顿时竖了起来,“见她作甚”
陈原礼笑着说“大人要是不放心,守在这里看着就是了。”
曹溶有些狐疑的来回打量他们,他觉得这两个衙役都不是那种特别圆滑有城府的人,但不知为什么,端起架子跟人打太极的时候却显得特别淡定,让人看不透。
这是都随了凤随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曹溶不想让自己显得好像有多提防他们似的,那也太丢人了。
他拿着架子思忖了片刻,让人把秋容喊了过来。
秋容是一个看上去就有些老相的年轻女子,圆团团一张脸,眉毛淡的几乎看不见。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老实本分,进门之后行过礼,就规规矩矩站在一边不吭声了。。
曹溶指了指两个衙役的方向,“他们想找你认一认东西。呐,你给看看。”
秋容抬头看了过来,见两位器宇轩昂的青年一起盯着她,其中一人从座位下面拖出来一个包袱,拎到桌面上,伸手解开。
粗布包袱是薛千山的伙计临时从柜台后面找出来的,之前也不知包过什么,看上去灰不拉几的,好在还算干净。
包袱一打开,露出了一件极精致的披风,披风内里是上好的纯白色狐狸毛,外面裹着深红色的锦缎,领口、衣边都绣着精美的莲花万福绣纹。领边的莲花绣纹中间,还嵌着细小的珍珠,当真是富贵得几乎晃瞎人眼。
披风之下,还有一件薄袄,由银红色上好的绸缎制成,领边嵌着毛皮,领边袖口也绣着精致的莲花万福绣纹。
司空和陈原礼都是大男人,对女红没有经验,看不出两件衣服上的绣纹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但花纹一样,配色也一样,看着的确像是同一个人的东西。
秋容一见是这两件衣服,脸上顿时浮起一个惊讶的神色。她有些失态地上前两步,又很快反应过来,停住脚步,略有些无措的望向曹溶。
曹溶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说吧。”
秋容咬了咬嘴唇,对陈原礼和司空说“这事儿其实跟我们楼里没关系的。”
她大概还存着想拖延的心理,但磨蹭了一会儿,见曹溶始终没有表态,只能咬着牙往下说“就在青水庵办法会的前一天,我们楼里来了一位女客,头脸都裹着,进门就要了最好的单间,又要了酒菜,还叫了春娘子来弹琴。”
司空打断了她一下,“既然叫了酒菜,肯定外袍面巾都解掉了是什么样的人”
秋容又扫一眼曹溶,不大情愿的说“是一位年轻的小娘子,十六七岁,身上的衣服首饰也都不是凡品,模样也俊秀得很。她身边带着两个下人,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婆子,还有一个是护卫。穿戴也都很体面。”
司空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小娘子吃饱喝足,就把披风给了春娘子,跟她换了几件衣裳都是没上过身的。然后就走了。”秋容说“顾娘子知道了这件事,说这位小娘子身份不明,怕是从家里私逃出来的,留下她的衣裳恐怕会惹来麻烦,就让奴拿去当了当票是留着做凭证的。顾娘子说,万一这位小娘子有事再找上门,也好有个东西支应她。”
司空与陈原礼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番说辞看似合情合理,但实际上颇多不通之处。
比如这位小娘子若只是想换身衣服,何不直接去成衣铺子买新的为什么非要从花娘手里换来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