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和徐严拖着王老二和黎有福出来打板子。
这两人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也不敢喊冤。刚才堂上的大人说了,若是喊出声,就再加三十板子。
一排凶神恶煞的衙役扑上来,按头的按头,按脚的按脚,扒下裤子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大门外面站着一些旁观审案的普通百姓,有人静静观望,也有知情的人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却无人敢大声喧哗。
与案情相关的人都守在堂下,这其中就有小刘氏的家人。审案的过程,他们站在外面也是听得见的,此刻得知女儿冤情大白,一家人抱头痛哭,惹得大门外的许多百姓也跟着红了眼圈,纷纷咒骂李钱氏丧心病狂。
李钱氏和乔老汉判了问斩,押送刑部大牢,复核无误之后择日行刑。
王老二被打是因为他不辨是非,乱传闲话。黎有福为什么挨打,凤随没有说,黎有福也并没有替自己辩解。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懊悔与羞愧。一个大男人,听信旁人的挑唆,冤枉自己的妻子,而且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让人害了她恐怕黎有福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三十大板不算重刑,也足够让一个成年男人爬不起来。
徐严站在一边也摇头,“好端端的,就怀疑自己的婆娘他咋就不怀疑那个老婆子呢”
“大概是觉得,”司空也跟着摇头,“他老娘,老娘身边的人,他自己铺子里的掌柜,都是他的家人,他的自己人。唯有媳妇儿才是外人吧。”
徐严小声给黎有福下了个结论,“脑子有病。”
司空赞同的点头,小声问他,“我还用跟大人说一声吗”
徐严莫名其妙,“说啥”
“案子都判了,”司空冲着刚受了刑,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黎有福扬扬下巴,“也没我什么事儿了啊。我得回衙门去啊。”
徐严挠挠头,“没听大人说起这事儿,要不我给你问问”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有人说道“不回。”
两个人一起回头,见陈原礼抱着手臂站在他们身后,也在旁观黎有福打板子。见司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笑了笑说“大人说了,这事儿还没完呢。”
司空和徐严对视一眼,“还有什么事儿”
陈原礼笑而不答。
司空琢磨了一会儿,就想起了黎章氏供在房里的那尊神像来,“莫非是”
陈原礼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眼中微微带笑。
司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心中不解,忍了忍,悄声问陈原礼,“这种事也归大理寺管”
陈原礼摊手,“那谁管”
司空默然。
涉及民生的案子,按理说该是京畿衙门来过问。但想想蔡大人那个性子,火烧到下巴都未必肯动一动的,让他主动去查什么
司空问他,“要怎么做”
陈原礼伸手在司空的肩膀上按了按,“听说九月初六青水庵要办法会。大人说了,这两天大家歇歇,然后一起到法会上瞧热闹去。”
司空又骑着凤家的枣红马回来了,半路上还特意到车马行,请小伙计帮他把马儿喂饱。
这几天他总来,又从不拖欠费用,小伙计看见他也亲切的很,喂完马还帮他给马儿刷了毛,检查了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