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就在饭菜里下了药。”槐婆婆说“没想到小娘子要等东家回来一起吃饭,娘子就带着两个孩子先吃过饭,各自去歇息了。后来,东家也回来了,又跟小娘子因为闲话的事撕打起来。”
“东家是喝了酒回来的,闹了一通就自去睡了。小娘子一气之下就到后院找婆母告状”
司空也跟着叹了口气。
小刘氏想当着婆婆的面撕掉槐婆婆的假脸皮,没想到槐婆婆已经设下了埋伏等着她一头钻进来。
槐婆婆从小做的就是下人的活计,身体强健,又比小刘氏长得高壮。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制服小刘氏并不难。
“东家已经醉酒,孩子们和大娘子、还有做饭的周婆子,都药性发作,昏睡过去了。”槐婆婆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小刘氏进了娘子的房间,才发现是民妇在等着她。她之前刚刚小产过,身体还有些虚弱,动起手来根本不是民妇的对手民妇将她溺死在了水盆里,又拖到了院角扔进井里。”
凤随点点头,“也算周密。”
司空有些无语的看一眼凤随。
他可是审案的长官,这个时候点评这么一句,真的合适吗
“李钱氏,”凤随问她,“你对乔老汉其人并非一无所知,就没想过他若是贪得无厌,继续来找你勒索,你又要如何”
“想过,”槐婆婆始终垂着头,“民妇也想过找个机会将他杀掉,一了百了,无奈这老东西奸诈得很,对民妇处处提防,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瘫坐在一边的乔老汉险些跳起来,怒道“你这个黑心烂肠的贼婆娘”
凤随瞟了他一眼,倒也没呵斥他,只是继续追问道“你给黎章氏和两位小主子喂下的迷药,是从何处得来”
“是托乔老汉找来的。”槐婆婆忙说“昌平街上有两家药铺,都是多年的老店了,民妇怕被人认出来,只得托了他去。”
乔老汉又叫唤起来,“小的可不知这贼妇是要害人”
凤随冷不丁反问一句,“当真不知”
乔老汉一下卡了壳。
司空这个时候就想到了水浒传里曾经出场过的蒙汗药。不管是打家劫舍,还是眼馋人家的一身肉,要药翻了回去做馅,都离不开这等神物。
他当初在黎家勘验现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纳闷,邻居家好歹有院子房屋相隔,听不到什么也说的过去。但两个孩子就睡在隔壁,黎有福和小刘氏都打起来了,俩孩子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惊动,多少有些不同寻常。
凤随叫人把黎有福也带了上来,黎章氏一见儿子,心中又愧又悔,忍不住掉下泪来,“娘老糊涂了,对不住你媳妇儿。”
黎有福刚才就在堂外守着,审案的经过也听得分明。此刻他也是一脸愧疚的神色。
他是男人家,平时家里的琐事都是母亲这个一家之主在管着,结果不但冤枉了自己的儿媳,身边伺候多年的人还是这么一个胆大心黑敢对主人下手的恶鬼,黎有福也很难说出原谅她这种话。
如今真相大白,黎有福知道自己冤枉了小刘氏,心里除了悔恨,更多的还是自责。出事的时候,他就在前院,若不是醉酒,按理说应当能救下小刘氏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槐婆婆跪伏在地,也不理会乔老汉的喊冤,一再重申这老东西就是她的同谋。还说除掉小刘氏的主意,就是乔老汉想出来的。
乔老汉气得要跳起来打她,又被衙役按住。
这个时候案情已然大白。凤随看过供状,确认无误,交给衙役拿下去给人犯画押。
凤随眼角的余光瞥见司空朝着他的方向小小挪了两步,便抬头望过去,微微挑眉,露出询问的神色。
司空小声问道“大人,小的还有两句话想问问这婆子。”
凤随微微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