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婆子笑道“一把年纪了,吃多了荤腥不好。”
“您陪我喝点儿吧。”司空又取了一副碗筷,拎过酒坛子给她到了半碗酒,“这是林家的桃花白。您尝尝。”
住久了,司空就知道顾婆子的娘家以前也是开酒铺的,她自己也有一些酒量,只是她寡居,也不可能自己出去沽酒。倒是司空住过来之后,她能跟着解解馋。
顾婆子端起酒碗浅浅抿了抿,点点头,“他家的酒是不错的。”
她知道今天的日子对司空来说有些不同寻常,但具体怎么回事,司空不说,她也不问。只是每到这一天,会做些好吃食给他。
顾婆子陪他坐了坐,喝了两碗酒就回去歇着了。
院子里又留下了司空一个人。
司空小口小口地抿着酒。
耳畔有秋虫的鸣叫,也有邻居家里传来的模模糊糊的声音。
围拢在他身边的,是这个时代最真实的烟火气。
司空端着酒杯轻轻叹了口气,“生日快乐。”
他的生日。
也是他的忌日。
在他进试验场之前还接到他妈妈的电话,他妈妈不太清楚儿子到底从事什么性质的工作,也不了解所谓的高超音速武器在军事上到底具有什么样的重要意义。她只是关心儿子的身体健康,絮絮叨叨的叮嘱他天冷加衣,不要熬夜之类的。又说寄了包裹给他,包裹里有他爱吃的松子。
他那时赶时间,还有些埋怨她唠叨,却不知道那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通话。
几个小时之后,试验场发生爆炸,整个场地被剧烈的冲击波掀翻,搅成了碎片。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死神就已经降临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被裹在一幅碎布缀成的襁褓里。
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他哀哀痛哭,然后他被放在了山门外的台阶上。他听见那妇人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想要转头看一眼她的模样,却怎么都挣扎不动。
雪花从半空中飘落,轻轻巧巧地落在他的额头。
他就那样躺在小小的襁褓里,望着头顶上方灰色的天幕和天幕中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满心都是面对命运的无力感,以及对未知的恐惧。
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那样伤恸的哀嚎,传入他自己耳中的,却只是柔弱的婴啼。
人命如此脆弱,他想,面对命运的摆布,真是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
后来,他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生活在什么样的时代。
他觉得,刚醒来时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他只知道命运能摆布人命,却不知道在这样的时代,能够摆布人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一下,司空就是这么穿来的
穿来之后,小婴儿的生身父母不详,以后会不会冒出来认儿子再议感谢在2021122121:41:002021122221:34: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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