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抬头低头有些麻烦,吴意握住路南怀的手,拿走了他手里的记号笔,说“师父你说,我来写。”
他师父的手很凉,所以他总想握住师父的手帮他暖暖,但每次往前一步,师父就会后退一大步。
路南怀紧抿着唇,被触碰过的手条件反射地紧握成拳,沉声说道“死者关皓玟,法医到达现场时,死者跪在地上,双手背缚,身上呈现多处伤痕,其生殖器被切下,死因为失血性休克死亡。”
报告中写到,死者双膝红肿,双肩有轻微脱臼,看来是生前就维持这个动作了。
他说着,拿出一张照片用磁铁贴在了写字板上,随后说道“死者后背有一道明显刀口,深8厘米,向死者左方向倾斜。”
吴意看着伤口照片,将手里的记号笔看做刀,尝试模拟凶手杀人的姿势。
这个刀口的方向是以死者正面为参考方位,如果凶器是从死者左边插进来的,那凶手极有可能是左利手。
但伤口切面为外圆弧,如果凶手是左利手,站在死者后方捅刺,这个切入的方向依然不对。
“所以,凶手应当是”吴意思考着,突然抱住路南怀,手里的记号笔掉了个个,戳在了路南怀的后背,“应该是这样。”
“扑通”路南怀感觉到自己心脏猛地一跳,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吴意,“你”
他可真是教了个好徒弟,以下犯上。
吴意轻咳了咳,解释道“师父,讨论案子呢,我没想那么多,你也”
路南怀推开吴意,扭开头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得出什么结论”
“关皓玟案的凶手是以环抱姿态捅伤了死者。”吴意说着,看到他师父耳根子红了,低笑了一声。
他刚才真的只是为了模拟案子,没那么多想法。
而且明明是师父自己说的,“在法医眼里,人人都是躯壳。”
他虽然喜欢师父,但绝不会亵渎自己的职业。
路南怀几个呼吸后,恢复了常色,刚才的一些不过是他被吴意吓到罢了,没其他缘由。
他的想法和吴意一样,并且由此可以看出,死者应当为右利手。他们的想法也和之前负责这起案件的法医的判断没有出入。
于是两人的关注点落在了其他照片上,这些照片拍的全是关皓玟身上的伤痕,有深有浅,根据尸检报告表示,这些划痕多达81刀,遍布全身。
划痕边缘红肿,却有明显的生活反应,是在死者生前造成的。
“有点奇怪。”吴意看着照片眯了眯眼,拿着笔没敢再在师父身上比划,而是在自己胳膊上模拟,“有的伤痕由外向内,但有的又由内向外,切割方向不一样,看着不像一个人造成的。”
伤痕鉴定也是作为法医的主要工作之一,所以他们对这方面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