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晏余躲在暗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所以他在等一个契机,把晏余从阴沟里拿出来,虽然危险,但至少能盯到他的一举一动。
“好,注意安全。”宋舟正色。
江昔言颔首,“你也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谁都没有先挂断,总觉得还能再聊聊。
宋舟听到声音抬眼望去,见陶一然已经从福利院里出来,轻叹一声,略有些惋惜地对江昔言说道“如果还能打得通,我随时等待你的联系。”
公归公,私归私,他们接下来都有事要处理,不是联系感情的时候。即使通话难得,他也得挂断电话了。
“队长”陶一然小跑而来,翻看着手里的记录本,汇报道,“院长刚刚联系过晏余的养父母,对方一提到晏余就很生气,问起这几年有没有见过面,对方直接就否认了,看来应该是没有联系。”
宋舟将手机放回口袋,沉思后说道“得想办法查清楚晏余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最直截了当的办法还是江昔言说的,把人引出来。
“先回去吧,我还得再问董辉一件事。”宋舟打开车门坐上车,不拖泥带水。
陶一然将记录本往口袋里一揣,紧跟着坐上车。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满是哭喊的声音,可不论哭声多大,都无人回应。
晏余定睛一看,角落里蜷缩的人,竟然是自己。
疼痛如爬虫,在皮肉下疯狂流窜,挑拨着神经,往最深处钻,令他抓不得、忍不了。
“我让你把那个胖子的皮夹拿走,你为什么不拿我都给你制造机会了,狗娘养的”
“什么都不会,怪不得被丢掉,你这没人要的狗东西”
“妈的,老子是看你听话才带你回来,不是让你和我对着干的不听话,就别想吃饭”
一声声辱骂在耳边回荡,灼烫的烟头在他手臂上碾,疼得满头虚汗,却得不到一丝垂怜。
他以为得到了救赎,却没想到进入了另一个深渊。
晏龙和福利院说得好听,可把他带回家后没多久,就让他出去偷东西,要是没有带东西回来,就会被烟头烫、被皮带抽打。
可这样的惩戒,并未让晏龙餍足。晏龙将他的双手往热水里摁,将“不听话”的他关进地窖,几天不给吃喝。
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哀求,可回应他的又是辱骂和鞭打。
“你天生就是个没人要的”
岁寒之夜,晏余被无情地丢出家门,只穿了一件衣服的他,缩在狗窝里瑟瑟发抖。
他紧紧抱着双臂颤抖,明明已经过去很多年,可手臂的烫伤似乎又在发烫发痒,稍微一动,背上的鞭伤就在不断提醒他耻辱的过去。
他是没人要了,是成了疯子,可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可突然背上贴上一阵温暖,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臂,耳边响起声声安抚。
秦延正睡着,被晏余的惊呼吵醒,不悦地紧皱眉头,但见他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还是心软了。
他伸出手臂,将人拉进怀里,盖上被子轻哄着“别害怕,没事了。”
直到晏余紧锁的眉头逐渐放松,他才停下。秦延余光瞥见门缝底下有人影辗转,看了一眼身边的晏余,起身开门。
门口的女人看了一眼房中的一切,嘲笑了一声“秦延,我早和你说过,玩玩就行了,别陷得太深,否则迟早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