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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宁晃还顺走了公司的一个日光光抱枕玩偶,是小刺猬抱着小曲奇,吃得一脸饼干渣的表情。抱枕很软,连曲奇饼干都做的很精细,软绒绒的饼干上嵌着一颗一颗的巧克力豆,摸上去手感很奇特。
让宁晃有点想吃巧克力曲奇。
坐在副驾驶,车上挂着一个生气的,怀里抱着一个大的。
陆忱一会儿就看他一眼。
宁晃就懒洋洋瞪回去,说你看什么看。
陆忱就轻飘飘说,看大刺猬和小刺猬。
他偷偷做小叔叔周边,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就无所畏惧了。
他没好意思说,小刺猬在小叔叔的怀里,特别像是他的崽崽。
亲生的父子俩。
宁晃拿他没办法,抱着刺猬捏来捏去,开始有些犯困。
与此同时,隐约意识到记忆有开始消退的迹象,他现在对这感觉已经有了隐约的预兆。
宁晃抱着小刺猬说“我估计要变回去了,你又要辛苦了。”
陆忱怔了怔,说不出是眷恋还是什么,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不辛苦”
宁晃又说“对了,你帮我个忙。”
陆忱说“好。”
他便轻哼了一声“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你就说好。”
陆忱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宁晃的耳根却蓦然红了,盯着窗外的景色,半晌说“傻蛋。”
傻蛋握着方向盘笑了笑。
宁晃又说“就是程忻然那事,要做什么,我发到你邮箱里了。”
陆老板说“我以为你不会跟我说了。”
从变回来之后,小叔叔一次都没提过。
宁晃的嘴唇动了动,半晌说“我也以为我不会说了。”
不习惯向人求助。
其实那几首歌,他已经不怎么在意了,时间总会带走很多东西。
但是
宁晃又捏了捏小刺猬,轻哼“这事儿不解决,程忻然总在那跳,我失忆了又不知道轻重,让你天天跟着我录节目去。”
“你公司一堆事儿,年纪也一大把了,哪天熬夜猝死在节目组遗产也不知道能不能分我点。”
陆忱脸黑了片刻,说“小叔叔,我是三十,不是八十。”
“我在整个人类的范畴里,都属于成年初期。”
什么叫做年纪一大把。
宁晃笑了半天,说“你也知道啊,我一失忆,你就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
结果真把他当成熟的老男人来看待,他又不乐意了。
陆忱难得耷拉了嘴角。
红灯。
灯光透过车前窗,落在他目不斜视的五官上。
眉宇轩昂,凤眼温柔,鼻梁挺直,嘴唇丰润,分开看成熟优雅,合起来看韵味绵长,连委屈的神色都像是游刃有余的绅士。
他刚见他的时候,没有这么漂亮。
也就是这种变化,越发给人贪念,仿佛这瓜熟蒂落的香甜,是他属于他的。
宁晃趁着车停下的瞬间。
飞快侧过身去。
反正也快要失忆了,丢脸也是丢十八岁的。
于是就亲了一大口。
他说“陆老板,都交给你了。”
麻烦,和十八岁的他。
陆忱轻轻翘起嘴角。
半晌说“这是贿赂吗”
是不是给得太少了点
没人回答他。
他的小叔叔已经抱着刺猬,闭上眼睛假寐。
手指捏着刺猬抱枕的小饼干,偷偷抠着曲奇上的巧克力豆。
陆忱握着方向盘,翘起嘴角,假装看不到。
车穿梭过高架桥。
左右两边的灯火如流线一般闪逝,商业区的高楼大厦在一步一步后退。
过了半小时,车停到地下车库。
他侧头。
十八岁的宁晃抱着刺猬,迷迷糊糊睡得很香。
趁着人还没醒,偷偷吻了一下脸颊,才推了推他,说“小叔叔,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