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墙壁,到处都是干涸的鲜血和散落的鳞片,甚至都找不到能够落脚的地方。
坚硬无比的金属扭曲断裂,只是看着,就能够想到当初是怎样的疯狂和惨烈。
这里,同样也是耶梦加得头部所在的地方。
海皇的头颅完全被金属覆盖,最脆弱的双眼同样被牢牢保护,弧形的钢板成为眼睑,无从窥见下方是否为冰冷的竖瞳。
万米长的身躯绕过一圈,最终在此处汇合,它几乎要将尾巴尖含在嘴里。
这是真正的衔尾之蛇,在某些传说中,代表着永无止境的循环。
沙弗莱手脚并用地爬上废墟,费劲扒拉出姑且能够算出控制台的东西,他拿出工具着手拆卸,希望能够从中找出存储硬盘之类的存在。
月光一定记录下了所有的实验数据,就算最终没能顺利传输,也还保留在它的内部。
正常情况下,沙弗莱可以通过神经适配器进行数据库的访问,然而他已经不敢再进入月光的程序内核了。
蕴含着最终坐标点的光,被他抓住掌心后,留给那片空间的,应该就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虚无。
就算需要进入,也不应该是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太冒险了。
还好,两位海皇虽然共同摧毁了整件实验室,并将控制台砸的稀巴烂,但沙弗莱仍成功找到了主板和内存。
内存有轻微程度的损坏,回去之后进行修复,应该能够获取到其中数据。
“就是这个了。”沙弗莱直起身,他将内存小心的收到贴身口袋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如果在神经适配器里看到的画面没有出错,这里面肯定保存着月光最后研制解药的数据,说不定还会有完整的分子式,我们前来月光的这一趟,走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特战队长“还得顺利出去,将幸存者们的消息带到外面,开展营救才行。”
沙弗莱点头,只是他眉头仍旧皱着。
一路走来,他们已经到达了月光的最深层,下来容易,上去难,回去的路还不知道要走上多久。
以傅天河现在的状况,先不说他能否支撑到出去,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能等到药物研制出来。
陈词一言不发,他的精神力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探索过满地的玻璃碎片,残破的试管和冷冻柜,希望能够从中找到样品的残留。
他的精神力小心的绕过耶梦加得,防止听到海皇发出的声音,很多时候,有所猜测和最终笃定是完全两码事。
它是真正意义上为他了基因的母亲,现在他还能再像面对麦克西尼时那样,冷酷忽略掉它疼痛的呼唤吗
焦躁感再度漫上心头,这些日子以来,陈词已经熟悉了这种感受,它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所带来的急迫感会让人心跳加速,失去胃口。
但也正因如此,让陈词明白自己是确确实实在乎着傅天河的。
明明应该是有样品的,月光既然已经研究出了分子式,肯定是从成功提取的样品中得到,可它究竟在哪里
难道说在海皇对月光的虐杀当中,样品已经被全部摧毁了
焦虑干扰了陈词的判断,可他仍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伴随着格外强烈的被窥视感
“小心”
陈词的失声叫喊淹没在机括弹开的爆响中。
隐藏在天花板后方的实十数根钢刺从天而降,以每一秒钟数百米的恐怖速度刺下,只是一瞬间,就能够将他们所有人插成烂泥
同时发出的,还有庞大身躯,骤然抬起的轰隆声响。
坚硬的金属鳞片和地面摩擦,将本就碎裂的混凝土碾得粉碎,机械蛇头高高的昂起,二十多米宽的庞大身躯铜墙铁壁般,将他们牢牢围住
钢刺毫不留情的刺穿鳞片,刺入内里虚弱的身体,惨叫响彻每个人的耳边。
蛇扭动着,在剧痛中濒临疯狂,却仍以最后一丝理智,不让自己的身躯有压到兄弟俩的可能。
鲜血顺着它的鳞片落下,每一滴都有冰雹大小,砸在僵立的众人身上。
在蔓延开来的浓重腥臭味道中,把一切染上鲜红。
蛇抬起尾尖,狠狠地扫过天花板,将还剩下的机关尽数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