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脱离危险了,我哥在陪着他。”
陈念到底担心沙弗莱,他将食指放进嘴里,用犬齿轻轻硌着,随时都可以咬破,“你到底行不行啊可别骗我,不行的话我给你喝血。”
沙弗莱“真没事,你也别操心那么多了,去休息吧。对了,陈词和傅天河在三水地下城,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徒弟”
陈念“对,她叫安安,我们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哥还和她通过视频。”
沙弗莱思忖片刻,道“我把她也接过来吧,正好带上陈词养的那条狗,三水顶层肯定都知道月亮雨闹出的动静,那小姑娘一个人在地下城,很容易被搜查到。”
“行。”陈念答应下来,他低头给陈词发送消息,问安安住在哪里。
陈词正坐在傅天河床边。
傅天河躺在病床上,还没从麻醉中苏醒,远离大门之后,他的情况被陈词和陈念的血压制,但也仅仅是压制而已。
那些坚硬的东西还隐藏在他的身体中,伺机而动,准备随时冲破束缚。
傅天河的头发褪色,就连眼睫和眉毛也全都变白,那些本应是无机质的矿物仿佛真的具有生命,汲取着aha的血肉,供养自己。
陈词伸出手,轻柔地触碰傅天河额头。
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陈念能打开的门,他却打不开
很显然,门上的纹路表明着他和陈念就是通往月光内部的“钥匙”,这一点也许在他们被陈蔚带走之时,就已经决定了。
是和自己被堵塞的情感有关吗陈念嬉笑怒骂皆是自在,又从沙弗莱那里懂得了最为真挚的感情。
可他不应该也一样吗傅天河是他的aha,两人已经彻底结合,他第一次从傅天河身上理解到,类似于爱的东西。
陈词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进入,让他心脏再也无法漠然平稳地跳动
也许拯救傅天河,消除ashes方法就在门的另一侧,却因为他的问题,遥不可及。
心跳紊乱,掌心冒汗,甚至连食欲都彻底消退。
如果陈念也在这里,他会告诉陈词,这是焦虑的表现。
许久之后,陈词收回手,他一颗颗地解开衬衣扣子,领口向侧旁滑落,露出左肩的胎记。
一轮弯弯的月亮。
它不曾发光,也不曾产生非同寻常的热度。
指尖触碰,光滑的皮肤触感,陈词有种模糊的猜想,也许被阻挡在外,是因为他还不算完整。
月光才拒绝了他。
他的心里,直到现在还有一块地方是缺失的。
只是究竟要怎么才能将自己补全
陈词毫无头绪,不,并非一点想法都没有,他觉得应该和自己的情感缺失有关。
因为在月光大门之前,陈词确切地感觉到仿佛有一层膜镀在身上,阻隔了由内向外散发的能量。
他正思索着,突然发现床上的aha稍稍动了动。
陈词立刻站起来,他俯下身在傅天河面前,紧盯着aha因痛苦紧皱起的眉头和不断颤抖的白色眼睫。
十几秒后,傅天河才睁开了他的双眼。
右侧的眼眶再度成为一片血肉模糊,可怖至极。
那只完好的黑色瞳眸中充满了茫然,如同看到的不是医院天花板,而是严寒的皑皑雪原。
它们都是一样洁白。
过了许久,傅天河终于能够控制身体,他放得很远的视线缓慢聚焦,最终定格在了陈词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