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是第一次见到ashes。
事实上他在三个星期之前,才详细到了解ashes的存在。
他谨慎地观察片刻,抑制不住胸中震惊,小声问沙弗莱“就是这个东西,会从感染者的身体里长出来吗”
沙弗莱点头。
陈念不免唏嘘,如此坚硬又锋利的东西存在于身体内部,还会不断生长,光是想想就要出现幻痛。
天色渐暗,在彻底黑下去之前,四个人选了个避风又干净的好地方,再度扎起帐篷。
陈念打开终端上的地图,蜿蜒红线标识着今天行进的路程,他们走了26公里,已经很多了。
傅天河将帐篷从里面拉上,结实的布料阻隔着外面的风雪,让这里成为冰雪高原中的安然一隅。
暖炉重新启动,他们纷纷脱下厚实的外衣,雪不曾停歇,就算在进入帐篷之前尽力把外套上的雪抖落,仍有一些被带进了帐篷,无声融化成了水。
陈词和陈念把大家的衣服和鞋袜烤上,傅天河开始煮饭,继续履行他家庭煮夫的职责,沙弗莱靠在角落,记录今天的日志。
在暴风雪中艰难行进许久,说不累是绝对不可能的,就连沙弗莱都不怎么吭声地养精蓄锐,他在前面带路,消耗的体力更多。
只有傅天河,还是一副活力满满,精神充沛的模样。
陈词早就习惯了,他可是亲身体会过傅天河的体力究竟有多恐怖,这可是短短一天徒步穿越遗弃郊区的存在。
如果傅天河独自前行,他迎着风雪一天走上个四五十公里都不成问题。
接下来他们有一整夜的时间休息,晚饭当然不打算随便凑合着吃完,傅天河煮了肉,很快香味就充斥整个帐篷。
煮好之后,大家迫不及待地开动,没有什么比暴风雪中围坐在温暖的帐篷里,捧着各自的碗,大口喝汤大口吃肉,更加幸福的了。
凛冽寒风呼啸,飞雪拍打帐篷,不断发出细碎声响,风鸣如泣,时而高昂,时而屏息,似濒死巨兽最后的呜咽。
陈念一直都在用精神力探查月光,意识到沙弗莱和陈词都在专注寻找入口之后,他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月光的结构上面。
反正哥哥和沙弗莱的精神力比他强,如果有什么情况,应该会是他们率先发现。
那他就不如抽出精力,做些更有用的事情。
陈念打开虚拟屏,从背包里掏出触控笔,回忆着精神力探测到的情况,进行绘图。
他们的父亲陈蔚此前也做过类似的工作,原初生物藏身海中,鲜少有人能够亲眼见到详细情况。
尤其是凶猛的海皇,绝大多数遭遇过它们的人都葬身大海,更别提什么线索了。
不少大型原初生物能够屏蔽雷达和声呐的探测,于是精神力的作用就至关重要。
陈蔚的精神力向着海面之下探寻,又从纸上绘出众多神秘生物的轮廓,由此成为人类珍贵的资料。
陈念忙着绘制,沙弗莱写完日志,把陈念的一条腿抬到自己的膝上,开始给他按摩。
陈念这些日子一直卧床养伤,都没怎么运动过,今天突然上了这么大的强度,如果不好好放松肌肉,明天可能会累得连腿都抬不起来。
陈念眼皮都不抬地专心画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aha的服务,还时不时发出指令“再稍微向下一点,对,就是这里。”
傅天河见状,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被沙弗莱比下去,他凑到陈词身后,伸出手,给陈词按摩肩颈。
陈词回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对aha这莫名其妙的攀比心作出评价。
第一天的探索就这样还算顺利的结束了。
他们走过很多路,也对月光附近的区域有了初步了解,虽说一无所获,但大家谁都没有气馁。
照这个速度下来,再过上七八天,他们就能在外围走过一遭了。
陈词的指尖碰上傅天河右眼处的眼罩,无声地询问他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