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历了失去眼睛和母亲的巨大痛苦,独自一人在地下城游荡,老鼠般苟且偷生到十四岁,然后被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带走。
喻永逸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最疼爱自己的母亲身上,但傅天河知道,在喻永逸心中,他这个半道捡回来的儿子,只是个工具罢了。
一旦确认他不再有用,就不留情面地抛弃。
那时候的傅天河不曾表露出任何愤怒,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根本没必要因为这些破事去折磨自己,整日活在抑郁之中。
他是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但现在,傅天河不想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
他有了爱人,未来也许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他要让自己足够配得上九月,必须得做点什么,证明这一点。
就从喻永逸开始。
同样也是为母亲复仇。
“九月。”傅天河轻轻喊了一声,在少年转头看过来时,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词倒是不意外傅天河想要有所行动。
aha先前的洒脱全都是基于他认为自己命不久矣的前提下,如今他的血能够抑制傅天河的病情,并且他们还在寻找真正的治愈办法。
“你想怎么做”陈词问。
“先把动静闹得更大一点。”傅天河道。
三个小时后,陈词到达外壁挂,独自一人登上了前往辰砂的飞行器。
他坐在窗边,望着信标被海洋包围,逐渐成为波涛中伫立的通天塔,给沙弗莱发送消息已经出发了
沙弗莱很快回复好。
无线耳机里传来傅天河的声音“我买了个头套,不知道合不合适,要是现实中也能像游戏里那样随意换装就好了。”
“先戴着试试吧。”陈词道,“让安安给你参谋一下。”
二十多分钟后,陈词收到了来自傅天河的视频文件。
他点开看了几遍,给傅天河提出了几点修改建议。
傅天河吸纳建议,很快又发来了新版本的视频,陈词很有充当甲方的天赋,总能从各个角度找出问题。
就这样反复打回去三四次,陈词终于得到了他满意的最终版本。
陈词抬起头,就发现已经两三个小时过去,他稍一闭目休息,飞行器便降落在了辰砂顶层。
他解开安全带,走出舱门,被明媚的阳光刺得眯了下眼,沙弗莱正在外面迎接。
“走吧。”没有不必要的寒暄,两人直接前往陈念所在的医院。
并排坐在车后座上,沙弗莱明显嗅到了陈词身上属于另一个aha的味道,非常浓郁的琥珀木香,让人想到秋日午后沉静温暖的森林,宣誓主权般和晚香玉的清香融合。
沙弗莱不住恍惚,他竟然能够嗅到陈词信息素的味道了。
和陈念相比,陈词的信息素要更加清淡,如果说陈念是暗夜中肆意绽放,以糜艳引诱旁人,陈词就是庭院中的暗自含苞,仔细品味时才能嗅到清淡的浅香。
兴许是因为陈词已经完成标记了吧他们的信息素不敏感才解除了。
沙弗莱忍不住往陈词后颈处瞅了几眼,少年仍佩戴着防咬合项圈,但在项圈的下方是如何光景,也只有他自己和傅天河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