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是他出生的月份,虽然他现在用着陈念的身份,却不想告诉傅天河,突然遇到一个陌生的aha,还是不要暴露那么多信息比较好。
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假名,傅天河倒是不介意陈词的防备,问他“想去吃什么”
“都可以。”
“那就跟我来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还不错。”
跟随着傅天河,陈词来到了附近一条较为宽敞的街道,在地下城无论什么时候都像身处夜市,有种颇为不同的奇妙感觉。
他们走进一家店,挑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很快店主的妻子过来,用抹布迅速擦过桌子,潮湿的布料擦过,在桌面留下些微油光。
看起来不太卫生,也不是很讲究。
不过陈词可以接受,他没有洁癖,只是单纯讨厌和人产生身体接触。
“看看想吃什么。”傅天河将菜单给他,陈词看过一番,很多都是他没见过的食物。
有人请客也不代表陈词就能逮着这位免费饭票使劲薅,他选了一份价格友善的单人餐,抬头的那一刻,正对上傅天河注视他的目光。
偷看被当场抓包,aha脸上有一瞬窘迫,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掩饰失态。
陈词却不羞赧,反倒盯起了傅天河。
那只金色的眼睛着实引人注目,经过这一番观察,陈词确定那是只义眼。
义眼做得逼真,但在傅天河眨眼时,仍能看出闭合度不如左边真正的眼睛。
傅天河右边的眼球应该因为某种原因被摘除了。
也许是受伤,也许是生病。
点的餐很快就上来,卖相当然不如他平日里吃的那些,陈词尝了一口,这样的“地摊食品”对他而言是格外新奇的味道。
很好吃,甚至要胜过皇家主厨精心烹饪的松露鹅肝。
陈词闷头吃饭,他坐在吵闹又不太干净的小餐馆里,对面也不再是所谓的未婚夫,而是一个才认识不过十几分钟的aha。
他只知道对方名叫傅天河,有一只义眼,除此之外,别无所知。
两人都很安静,也许因为处在吵闹餐馆里,还有许多其他人,倒也不显得尴尬。
陈词吃光盘子里的最后一点食物,终于填饱肚子,他放下餐具,用纸巾擦干净每一根手指,对傅天河道“谢谢。”
“不客气。”傅天河已经吃过,所以只是一边看陈词吃,一边喝茶。
他付了饭钱,问“现在要去做什么”
陈词略一迟疑,回道“我想回家。”
“离这边远吗,需不需要我送你”
从这里到陈念的住处步行需要至少三个小时,而陈词身上连坐车的钱都没有。
“方便吗”
“当然方便,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傅天河站起身,“走吧。”
别管傅天河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起码行为举止至今还没让陈词觉得冒犯,暂且能划分在好心路人的行列。
陈词告诉他住处所在的街区,在傅天河要打车时,把他叫住了“不用,坐电车就好。”
地下城打车应该挺贵的。
正好附近就是站台,等车的功夫里陈词看着站牌研究,对众人来说那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在他眼中却十足新奇。
站牌上文字因电车的临近而变化,傅天河招呼道“车来了。”
陈词跟在他身后上了车,这个时间点人不多,有很多空座位。
陈词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默默地偏头望向窗外,周围景物正随着电车启动开始移动。
或新或旧的金属结构,纵横交织的线路管道,无处不在的灯投射着光亮,形形色色的人们穿着各式服装,行走在人造光和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