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烧了地龙,她刚进便察觉到升腾的热气,将披风解开放到了一旁。
少年也沐浴好了,乌发还滴水,落他的雪白里衫上,浸透了那一片的衣裳,衬出冷白的肤色。
“头发怎么不擦”萧珠拿了干净的脸巾给他擦拭头发,偏过头数落他,“瞧瞧你,头发也不知道擦,若是冻着了怎么办”
少年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轻声问“宝儿,倘若你那个舅母你确实没什么好心思,你会不会难过”
萧珠怔了下,“是查出什么了吗”
她用的是肯定语气,他没办法隐瞒点点头,“是。”
“不会难过。”小姑娘顿了下后,摇摇头笑起,“因为难过了一次,便看清了,不会再难过了。”
谢宴迟搂紧了她的子,将下巴搭她的肩上,蹭了蹭她的脸颊,“还有我呢,我还,别难过。”
他发梢还滴水,湿漉漉的,蹭她的脸上痒痒的,萧珠没忍住笑出,往后缩了缩,笑弯了眼,“你你你别过,你头发都没擦干,好痒”
“殿下。”卓礼从外走进。
谢宴迟将边上的披风拿过,裹住小姑娘的子,才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卓礼没进,只隔着帘子低头说“地牢那边传消息,那个张凤婆哭着闹着要您和王妃。”
他眼皮未掀,嗤了声“不。”
先前让她说怎么都不肯说,藏着掖着,如今关起倒是老实了许多。
“可那个张凤婆情绪似乎有些崩溃的厉害。”卓礼停顿了下,又说“若是不去,她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一回。”
谢宴迟略微沉思了下,最终还是点头,“行,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卓礼点点头下去了。
谢宴迟将小姑娘抱到一旁的软塌上,细心地叮嘱她,“你这里待着,地牢湿冷”
“我也要去”萧珠打断他的话,眼睛亮亮的,“卓礼说了,那个张凤婆也我。”
更何况,关江宜年的未婚妻。
她还是尽快将这件解决,省得后面再生端。
谢宴迟没能拒绝得了她,点点头还是答应了,可外面天冷,他还是给她裹满了衣裳,才放心拉着她出门。
地牢湿冷,光线也昏暗的很,因为平时用关押不听话的下人,也有一些得罪过郑氏的人,充斥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萧珠蹙了眉,还没多,少年便拿了手帕掩住她的口鼻,“气味不好闻,先忍忍。”
手帕上,传淡淡的丹桂香,很清淡,如今昏暗的光线,隐约能瞧上面绣着奇怪的兰花纹络。
她怔了下,认出是自己绣的手帕,有些羞赧,“你你怎么还留着这个呀”
那是最先前她绣的,绣的不好看,她以为他会丢掉的。
毕竟她后又给他绣了一个手帕,虽然几经波折,但总算到他手里了,没到他居然还留着。
少年简而言之“好看。”
“哪里好看”萧珠撇嘴,到当时沈淮宁贬得一文不值,轻皱了下鼻子问“你怎么有这个”
她当时看也觉得奇怪,她绣了很多,可绝没有一个拿给谢四了。
只是那时,她只顾着害羞这个手帕绣得丑,生怕谢四也这么说,就忘记问了。
谢宴迟子僵了下没说话。
小姑娘推了下他,有些不满,“我问你话呢。”
少年垂下眼睫,轻声说“这个是你当时绣给沈淮宁的,你走后他就将手帕丢了,我了就捡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