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摔下去。”周越凯轻声细语地哄着她,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戚烟,你别怕。”
戚烟仰着头,深深地凝睇他,心绪波动起伏,双手绞着他衣角,良久,颤抖着唇,喃喃着“不怕,我不怕,不怕”
闻到房里陌生的气味,周越凯转头看客厅。
地上铺满乱七八糟的杂物和碎片,还有不明液体在流淌。茶几边放着一袋污秽物,袋口打了死结。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瓶香水。
“周越凯,”她说,“我要把她丢了。”
他把头调回来看她。
她的下颌还挂着泪珠,哭红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身影。
“我不怕了。”说完,她咬紧下唇,把眼泪逼回去,艰难地抿唇勾起一个别扭的笑。
大哭过后,体温骤降。
他抱紧她,把温暖给她,温柔也给她。
她的伤口大抵不会好了,结不成疤,于是反复磋磨,变成了厚厚的茧。
她给自己披上无孔不入的铠甲。
那他便为她递上尖锐的长矛,和坚硬的盾牌。
“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搞什么学习交流吗怎么回来了”戚烟闷闷地问他。
他反问“你说我为什么回来”
戚烟抓着他衣摆,脸在他肩胸处蹭着,“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餐”
“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
“你先去洗漱,我去买。”
“嗯。”她在他怀里赖了一阵,依依不舍地放开他。
周越凯扭头看了眼客厅,“东西都放着,我来收拾。”
戚烟敷衍地应一声。
他把猫放进相对干净安全的卧室,拿着她的钥匙,出门了。
戚烟进洗手间,刷牙,洗脸,洗头,洗澡。
打开门,走出来。
周越凯已经回来了。
鸡蛋、小米粥、牛奶、豆浆他买了好多,都放在餐桌上。
她倚着墙,擦着头发,看他帮她收拾客厅。
摔在地上沾了水的笔记本电脑,用干布擦拭,摆在沙发上。
掉脏的抱枕要拆开,放进洗衣机里清洗。
地板上的碎片要打扫干净,水渍需要用拖把拖干
他卷起袖子,有条不紊地为她收拾残局。
堂堂一个大少爷,在家里,压根用不着做这些吧
她莫名酸了眼眶,心脏也酸酸胀胀的。
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回去,她走向他,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正在拖地的拖把停住,周越凯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戚烟将他抱得更紧了。
阳光斜照,攀上他们的脚踝。
他们都站在暮春金灿灿的暖阳里。
她轻声问“周越凯,你要不要我家里的钥匙”
“以什么关系”
戚烟想了想,“同居”
周越凯被气笑了,转过身来,低着头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明锐眼眸,在剖析她的内心,“我们以什么关系同居”
“交往啊”声音压得有点低,有点羞涩赧然,有点忐忑局促,浓密卷翘的长睫垂下,她又重复一遍,“我们不是在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