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香港当晚,戚烟跟左嘉石,以及他的助理汇合。
入住酒店,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已是凌晨两点。
打开手机,除了周越凯那条微信消息,王雅琦也给她发来一条元旦祝福。
吴准、孔临和齐然先前加了她微信,也都象征性地跟她道声“元旦快乐”。
戚烟逐一回复,放下手机准备入睡,大脑却填满了周越凯那句“戚烟,春风得意,前途无量”。
烦死了。
她翻了个身,控制不住手和眼睛,再次看手机。
飞机落地,开机后,她第一时间给他发去一句“元旦快乐”。
可能是时间太晚,他已经睡着了,至今没有回复她。
点进朋友圈,发现就在三个小时前,周越凯发了条动态。
配图是两个坐在皮质沙发上摆弄汽车模型的小男孩,没拍到脸,整张图的重点在于那三个被小朋友弄坏的模型。
放大图片,戚烟看清了摆放在茶几上的东西是李乔妤给周越凯父亲准备的茶叶。
吴准调侃熊孩子嘛,揍一顿就好了。
周越凯回他用你说。
戚烟猜李乔妤肯定也在这条动态下评论了。
只是她没她好友,看不到而已。
没来由的,负面情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她在底下回一个“该”字,当即就放下手机,决定这几天都不理他了。
翌日睡到临近中午才起。
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看手机有没有新消息进来。
周越凯没回她在朋友圈的评论,直接跟她说,醒来记得给他打电话。
打个鬼
她才不打
删掉他这条微信消息,起床捯饬一下,再吃顿午餐,她就照着左嘉石给的地址,前往展厅。
因为是假期和联展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所以来参观联展的人特别多,两条长龙从门口排到三四百米远的地方,在工作人员的组织下,有序地分批入场。
戚烟站在门口,等刘助理过来接她。
展厅门口摆了几幅易拉宝,仔细察看,在参展书画家那一区域的右下角,有用红紫色花体字印出的“7yan”字样,字体偏小,位置还很偏僻。
刘助理惨遭人潮裹挟,艰难地逆流走出来,带她进展厅,去找左嘉石。
见着面,左嘉石客套地问她昨晚睡得怎样。
戚烟刚说完“还行”二字,就有人跟左嘉石搭话。
左嘉石善于交际,在这行混得开。
戚烟不打扰他,跟他说一声,就自己去逛自己的。
她是个寂寂无名的作画者。
寂寂无名的画也只能挂在角落。
但是为她的画驻足的参观者竟有不少
她站在人群外,隔着乌压压的人头,在攒动交错的间隙中,静静地看画。
在她身后,是流动的人潮,幽暗的环境,将他们变成一道道看不清脸孔的黑影。
她也隐匿其中。
唯有墙上的画,被温柔的灯光照耀,每一处笔触肌理都清晰可见。
这幅画是在周越凯房里画的。
正想着,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周越凯这次去他爷爷家,会不会以后就不在李家住了
放在衣兜里的手握着手机,指尖无意识地在机身画圈圈。
有点想给他打电话。
不等她做出决定,手机就响了。
她的眼睛还黏在画上,没看来电显示,接通“喂”
“醒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周越凯说,声嗓很哑,沙沙的,能听出刚起床的愠意,不难想象他前一晚是如何熬夜,又是如何从凌晨睡到现在才起的。
一想到他都熬夜了,却没及时回她,戚烟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手机拿远了点,“什么我听不清,信号差”
他后面又给她打来几次电话。
戚烟干脆关机,专心致志地观摩其他艺术家的作品。
1月2日,香港阴雨绵绵。
戚烟早起,没去联展,也没让左嘉石或刘助理陪着,自己乘车回了趟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