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戚烟问。
周越凯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没再撑着头,手落下,上身欺近她,另一只手伸向她半掩在袖口的手。
指尖相碰,她蜷了下手指,却没躲。
车里暖气挺高,氧气含量也低。
她抿了抿唇,感觉脸很烫,心跳也格外快,意识似乎渐渐变得模糊,快要缺氧晕厥过去。
“到了。”司机师傅突然开腔,把那点旖旎氛围搅得稀碎,“您二位下车记得带好随身物品。”
“啊”戚烟瞬间回神,愣愣地回了个“好”字,推开车门要下车,却忘了身上的安全带还没解,人刚动,就被安全带勒回来。
座椅上下晃,震得她头更晕了。
伸手摸索,刚顺着安全带找到插扣,一只手就擦过她的手背揿下按钮。
“咔”一声,安全带向上弹,束缚解除。
她往周越凯那儿看一眼,他推开另一边车门下车,一只手上拎着她买的东西。
“歘”长柄伞撑开。
他绕过车尾走过来,将她罩在伞下。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点氛围,一旦出了岔子,好像就回不去了。
两人沉默不语,各怀心思,不疾不徐地朝别墅走去。
透明伞面覆满细雨,凝成一颗颗水珠,沿着伞骨下滑,滴滴点点地从伞沿坠落,掉进小水洼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小水洼倒映着橘黄路灯,她往周越凯那儿挪了一小步,避着走开。
距离一近,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微妙了。
不知道是尴尬,还是雀跃,亦或者是羞赧占了上风,她没了平日的张扬,缩头缩脑地躲在他的外套里。
瞄一眼周越凯。
他神色如常,从容淡定得很,跟她此时忸怩羞窘的状态,形成无比鲜明的对比。
戚烟拍了拍自己的脸,用指尖的冰凉消去面颊的灼烫,随后捋一把夹进衣服里的头发,勉强恢复常色。
他输入密码开门。
隔着一扇厚重的门板,依稀可以听见里面的嬉闹声,戚烟心底隐隐觉得不安。
门甫一打开,礼花筒“砰砰砰”地喷出彩带,尖锐的口哨声和“凯爷生日快乐”的祝福混在一起,吵吵闹闹,无法无天。
彩带落了满身,戚烟板着脸,不悦地拨开脸上的彩带,瞪着眼前一群人。
男男女女都有,除了李京海、吴准,还有一个15班的学生会会长,和李乔妤那三个小姐妹外,另外几个人,都是陌生面孔。
在她看清他们的同时,十几双眼睛也都在看她。
大家面面相觑,都跟石化了般,别墅霎时鸦雀无声。
“啪”一个空掉的礼花筒掉在地上,打破静止的时空。
戚烟就跟魔怔了似的,当即就夺走周越凯手中的长柄伞,转身撑伞走进飘雨的夜色中。
身后是轰然炸响的议论声,仿佛火光爆燃,烧灼着她的后背。
湿漉漉的地面被别墅的灯光照亮,她脚步飞快地逃离。
周越凯没跟上来。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直到兜里的手机反复震动,凛冽寒风刮起一身鸡皮疙瘩,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周越凯打电话给她。
一接通,他开门见山地问“去哪儿了”
戚烟就着路灯,抬头看门牌号,回他“你出门后,在第二个路口左转,然后在十字路口右转,沿路走下去就看到我了。”
“”
两方静默几秒,周越凯气笑了“你平时都这么给人指路的”
她“啊”了声“这样你都听不懂吗话说,他们都走了”
攫着伞柄的手露在外面,被冻得红紫僵硬,戚烟吸了吸鼻子,捞起帽子兜在头上,耸起肩,缩着脖,又把手藏进袖子里,重新握住伞,这才感觉好受了点。
“没有。”周越凯说。
戚烟问“你都怎么跟他们解释的”
周越凯懒得在这种事上费唇舌“就说是顺路。”
“”戚烟蹙眉,“他们能信”
周越凯乐了“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