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你”
“嘭”
一记关门声遽然截断她的话。
额发被掀起的风吹起,戚烟愣了一秒,吐出郁气,作势踹了下门,一跺脚,气鼓鼓地折回自己房间。
披肩随手甩一边,她倒进松软的床被里,被子一卷,捂了半分钟,额角后背就热出一层薄汗。
心脏还是跳得很快,耳朵也还是热,麻麻痒痒的。
烦
戚烟揉了把耳朵,翻找出蓝牙耳机,点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挑了个助眠歌单,听着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等待睡意来袭。
歌曲不知播放到第几首。
她忽地睁眼,瞪着天花板。
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他笑着冲她勾手指,骗她过去听那句话的损样。
好讨厌。
她坐起来,打开台灯,抄起练习册和笔,开始点灯熬油刷习题。
后来还是迷迷瞪瞪眯了一阵。
天亮得晚。
醒来时,脑子胀痛,四肢乏力,她看了下时间,现在不过清晨七点。
她熄灭手机屏幕,再次缩回温暖的被窝里,还想再睡会儿,却怎么也睡不成回笼觉,干脆干起了扰人清梦的勾当,给周越凯发短信。
醒了没
周越凯,我告诉你,昨晚的事儿,咱俩没完
没完
他不回短信,于是她改发微信。
十几条消息轰炸过去,也不见他有反应,她一通电话打过去。
没人接,只有一道甜美的女声提醒她“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丢注粤语,相当于“艹””戚烟把手机掷在一边,蹭了蹭枕头,揉着乱发起床,出门洗漱。
周越凯这一觉应该睡得挺好。
她抛下做了一半的试卷,出房间时,他正好转身进了卫生间,关门声与她的开门声同时响起。
积压一宿的憋闷在此刻达到顶峰。
戚烟双手环胸,后背靠墙,携着满身懒倦和低气压,在过道上等着。
下楼的脚步声传来,她往楼梯口瞟一眼。
李乔妤今天盛装打扮,头发烫了大卷,化了淡妆,一身香奈儿,耳环、手镯等配饰在行走间丁零当啷地响,脚蹬一双小高跟,下个楼梯走出了红毯的架势。
吴准跟在她身后,帮她拎行李箱下楼,看着明显还没睡醒,动作迟缓,眼睛半眯着。
“起这么早”吴准脸朝戚烟的方向,问完,打了个哈欠。
李乔妤听到吴准的话,也扭头看过来,蹙起眉尖,“你在那儿干嘛”
戚烟恹恹地抛出俩字“梦游。”
李乔妤没再理她,招着吴准去饭厅吃早餐。
准备许久,她在新都的个展将在下周一开展,这几天请了假,想过去看看,顺便参加几个艺术沙龙。
饭厅传来椅子被人拉开的声音,卫生间门也在此时“咔哒”打开。
洗漱后,周越凯彻底清醒。
身上的睡衣换了一套,现在穿着雾霾蓝卫衣,黑色直筒牛仔裤,臂弯还搭着一件外套。
十一月中旬,京城已经开始集中供暖了。
戚烟上上下下打量他,目光触及他臂弯上的外套,一滞,“你不热”
“你不冷”周越凯反问她,走近了些,弯下腰身,详看她的脸,尤其是她眼下的乌青,“哟喂,一夜过去,您身价暴涨啊。”
“什么”
“成国宝了,还是挺漂亮的一个国宝。”
他调笑她,伸手要碰她的脸,被她一巴掌挥开,“周越凯,你是不是有病”
他无所谓地“嗯哼”一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戚烟降低音量“昨晚的事儿,你没说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