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着一张秾丽小脸,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只在越过他们身侧时,轻飘飘撂下一句“还以为a大的分数线摆在那儿,招进来的都是高素质人才,今天我可算是开了眼了。”
等她走出三米远了,才渐渐有人从那一眼惊艳中回过神来。
“她什么意思”
“好像在说我们”话说一半,大一学妹默默把“素质低下”这四个字咽回去。
bobo头没好气道“一个成绩稀烂的美术生,哪来的脸提a大的分数线”
其他人正想点头附和,倒是有个男生替戚烟反驳一句“人家当年专业成绩第一,高考理综分数是全市前十,怎么没脸提”
没想到会有人帮她说话,戚烟的脚步停了一瞬。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掏出一看,是周越凯给她发的消息来都来了,不等领完毕业证再走
她回他一个“白眼”的表情包。
潜台词愿意等他叨逼叨完才走,她已经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其实她今天特别忙,根本没工夫参加毕业典礼。
原因无他,要毕业了,在五环租住的房子也快到期了,她赶着收拾东西,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她住的是一居室,装修风格简约朴素。
在她看来,整间屋子里,最贵重的就是她挂了满墙的原创油画。
现在,油画已经搬空,寄往由她带头创立的、上个月才从京城迁至新都的艺术工作室。
剩下的东西里,要说价格最高的,就属周越凯买的那张床
一张曾在无数个昼夜,默默承受她和周越凯翻来滚去的大床。
她曾问他,为什么要换掉她的床。
周越凯当时在玩游戏,骨感漂亮的手操纵着游戏手柄,眼皮半耷着,浑不正经地回“那张床晃得太厉害,吵得要命,都快听不清你声音了。”
她骂他是臭不要脸的流氓。
他笑她假正经,扬手拍她圆翘的臀。
她一脚踹过去。
他索性丢了游戏手柄,将她拦腰扛在肩上,丢到向造价不菲的新床。
那么浪荡不羁的一个纨绔子弟,完全不像是品学兼优,能当毕业生代表的。
想起今天他站在台上,一派翩翩公子哥的模样,戚烟边用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边走出浴室,又骂了声“衣冠禽兽。”
不料竟有人回应她“衣冠禽兽骂谁呢”
磁沉嗓音混入氤氲的水汽里,激得她脊骨一酥,耳根发热。
一转头,就见周越凯坐在客厅沙发上,低头摆弄着什么。
暮色渐起,晚霞在窗子涂抹出绚烂色彩,把墙角那束即将枯萎的玫瑰染得艳红。
花瓣摇摇欲坠,有几片已然蜷缩在地。
余晖攀上他颀长伟岸的身躯。
衬衫领口敞开两粒扣,袖子卷了两折。
左手的刺青呈绳索状,拇指和食指一圈,就是一个完整的绳套,绳结位于虎口处,末端多出的一截蜿蜒至小臂。
周越凯很喜欢这个刺青。
说是每次拢握她长发,擒住她手腕,亦或是掐着她的细腰折腾她时,他都会觉得,她被他套牢了。
某种程度上,戚烟勉强能理解他这种征服欲和满足感。
“除了你,还能有谁”戚烟朝他走去,垂眼扫过茶几上摆着的两张毕业证。
上面是他的,下面是她的。
周越凯拍了照,给两人的信息打上马赛克,发在朋友圈里,笑说“哦,衣冠禽兽骂我呢。”
戚烟这才发现自己着了他的道,毛巾一撂,蒙在他头上,“周越凯,你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