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你会知道,但如今,我不能说。”薛承煦坐在不远处看着她,做了母亲,身上的气质柔和了许多,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无数次在梦里见过,若是他父亲不曾病逝,是不是如今她怀的便是他的孩子。
程筠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便不追问了,殿下应当不晓得是你助我离开的吧”按照殿下的性子,若是晓得,怕是薛承煦不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
“不,他知道,太子殿下曾来找我过,逼问我关于你的下落,我不曾说,但他还是查出来了,兴许就是你回到程家之时,因而我们都失去了你的下落。”
“他知道那他可曾报复你”程筠看着,他身上好端端的,也不像是备受打压的样子。
薛承煦摇头笑了笑,“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不曾动我。”
也正是因此,薛承煦才觉得他与裴烬当真是有差距的,裴烬兴许不比他爱的少,为了曾经薛家那一点点的恩情,裴烬竟能饶过他,他自个也不信。
程筠松了口气,“那便好,你仕途一片大好,日后还是莫要再牵扯进这样的事去,我会叮嘱殿下,不会打压你的仕途,权当是报答你,若不是你,我也不能找到生身父母。”
程筠本就是有恩必报之人,薛承煦的恩情,她该还的。
薛承煦闻言心情却越发低落,如今她都能理所当然的吩咐太子了,可见两人的关系是突飞猛进,早已不是他能插入其中的了。
“这是天意,你过去的十余载已经够苦了,本就该找到父母,过更好的日子,与我无关。”薛承煦站了起来,“既然你一切都好,那我便先走了,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了,愿你长乐永康,与太子白头偕老。”
他也是时候该退出这场执迷不悟的挣扎,默默地祝福她便好,她的人生轨迹里早已没了他,如今背靠程家,太子对她好,她又有了身孕,哪里还需要他的庇佑,也许离开也是另一种保护吧。
程筠也扶着腰起身,莞尔一笑,“谢谢你,也祝你鹏程万里,得遇良人。”
薛承煦回以一笑,转身离去,好似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便轻了。
薛承煦离开后不久裴烬便来了,提着个食盒,进来也不说话,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程筠只当没瞧见,也不问他怎的了,只打开食盒,瞧见是素香斋的栗子糕,不等裴烬说什么,自个便拿起吃了一个。
“许久不曾吃素香斋的点心了,还真是有些想念。”
程筠细嚼慢咽,吃着栗子糕,喝着牛乳,好不满足,她不能吃牛羊肉,闻着膻味便想吐,不过对牛乳又十分喜好,周大夫说多喝些牛乳对孩子好。
她坐在榻上,晃着脚上的绣鞋,绣鞋是今日才换的,宽松舒适,不会挤脚,娘亲说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腿和脚都会水肿,所以做了些宽松的鞋袜。
裴烬黑着脸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完全不在意他的情绪,心中酸涩不已,从前她时时刻刻照顾着他的情绪,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时时刻刻照顾着皎皎的情绪,皎皎还未必愿意搭理他。
“皎皎,薛承煦来做什么”到底还是裴烬先投降了,带着酸意的问她,瞧见薛承煦,裴烬心中便不是滋味。
当初瞒着他与薛承煦里应外合出逃,始终是裴烬心里的一根刺。
“咦,你瞧见他了”程筠又拿了一块栗子糕,她说嘛,好端端的裴烬怎的这副面孔,原来是瞧见薛承煦了。
“嗯,他不是好人,你莫要与他来往,他说什么,你都不能信。”谁知薛承煦还能做出什么来,若是再敢撺掇皎皎离开他,他非得废了薛承煦。
“真的吗”程筠皱了皱眉,好似真有些苦恼的问,“可他祝福我与你白头偕老,这也不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