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你信我一次,你腹中的孩子当真是我的,你不能改嫁旁人。”裴烬从没这样挫败过,他的妻,他的儿,却要眼睁睁看着旁人来提亲,天下还有比这更痛苦之事吗
程筠不想与他多说,悄悄地扯动了拉绳,不一会儿,烟柳来敲门,“郡主,可是要起夜。”
“殿下,求您离开,臣女的婢子要进来了。”程筠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
裴烬还是一头雾水,自然不愿走,可看她哭的楚楚可怜,裴烬到底不忍心气她,在烟柳踏入屋子前快速离去,连窗户都来不及关。
“郡主,这是怎的了”烟柳瞧见程筠哭的眼睛通红,还当是身子不适,“奴婢去唤周大夫来。”
“不用,就是方才孩子踢了下,有些疼,现下好多了,你去拧个热帕子让我擦下脸便好。”程筠笑了笑,哪里还有半点害怕与畏惧,她也从未想过,原来在云楼学到的技巧,还能用在殿下身上,演的有模有样。
“好。”烟柳便去了拧帕子,随后发觉后边的窗户未关,忙去关上,“呀,奴婢疏忽了,竟忘了关窗。”
烟柳拧了拧眉,分明记得是关上了的,怎的现下又开了,真奇怪。
“无碍,你下去歇息吧。”程筠将帕子还给烟柳。
烟柳放下帕子,回到床榻边,“奴婢扶着郡主躺下。”
程筠点了点头,她现下的确是需要人扶着点了,烟柳扶她躺下,放下幔帐,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子。
烟柳一走,程筠便低低的笑出了声,拍了拍肚子,“小家伙,方才娘亲演的好不好瞧把你爹爹给吓惨了,哼,谁让他曾经也骗过我。”
程筠想起当初殿下骗她做局,却让她那样感动就来气,还是娘亲的计谋好,一报还一报,也骗骗殿下,瞧殿下那模样,应是上当了吧
想起殿下那句质问,她鼓了鼓香腮,对呀,她是胆子大了,不仅敢带着他的孩子招婿,还敢骗他呢。
原来有爹爹娘亲撑腰是这样的痛快,从前她哪敢戏耍殿下啊。
程筠弯了弯唇,心情甚好的合眼入睡,不晓得明日殿下落在爹爹手中又会是怎么样的,真是有些期待啊。
裴烬翻出院墙之后一直不曾走远,他在信国公府附近徘徊着,脑中乱的很,他还是有些不信,莺莺怎会失忆呢,她还记得云楼之事,偏偏就将两人之间的事给忘了,这世间当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
过了一会,他原本想再回去瞧瞧,仔细问个清楚,可想起方才程筠哭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再想到她如今身子重,需要好生歇息,到底还是忍住了,转身去了荣宣伯府。
江浸月这个孤家寡人自然是还没睡下,即便是除夕夜,荣宣伯府也冷清的很,连一盏红灯笼都不曾瞧见,大抵是整个上京最冷清之地了。
江浸月见到裴烬一点也不惊讶,笑道“可真难得,殿下竟会来陪着下官守岁。”
“江浸月,我问你件事,你觉着人有可能只忘记一段时日之事吗”裴烬坐了下来,满面愁容。
江浸月挑了挑眉,心中了然“殿下这话,莫不是信阳郡主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