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关于就寝这个问题
秋景浓感到了什么叫做,万分尴尬。
昨日叶瑾是昏迷的,秋景浓在他身边睡下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可是今日叶瑾分明已经是精神大好,想起出嫁前夜崔氏关于某些事的教导,秋景浓觉得面上有些发烧。
若是叶瑾想对她做些什么事,秋景浓自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尤其是,她还说了那样的话
秋景浓自己首先梳洗完毕,唤来婢女为叶瑾在净房里放了一木桶的热水,待她们走出去,扶着叶瑾来到木桶边,咬了咬牙,伸手去解叶瑾的衣带。
早间为他更衣,也不过是换掉衬衣外的外袍,然而此时若是沐浴
秋景浓只能自我安慰着还好叶瑾看不到她已经红的不行的脸颊。
还不是那么丢脸,还好
秋景浓这样想着,没料到叶瑾突然抬手捉住了她白皙无骨的小手,沉声道,“阿浓,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吧。”
秋景浓听到这句话简直是赦免
见叶瑾果然已经能够熟练地解开自己的衣带,并知道衣服架子的位置,秋景浓立刻一边感叹叶瑾的适应能力,一面逃也似的离开了净房。
那个,她的脸好像越烧越厉害了
真是见鬼了
不多时,就听见净房里的水声渐渐停了下来,秋景浓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坐立不安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叶瑾只穿了一套干净的素色衬衣裤,从净房里走出来竟然也毫无障碍,叫坐在一边佯装镇定的某人好一番惊讶。
秋景浓见他出来,立刻站起身来伸手去扶他,微微有些凉的手指碰到叶瑾的手臂,竟然出奇地被灼到。
一个人的手臂竟然可以这么热
秋景浓抬手去探叶瑾的额头,停留片刻自言自语道,“好像并不是发热”
没想到叶瑾竟然躲开她,自己一个人试探地向床边走去。
秋景浓快走了几步想要扶住他,就听见叶瑾微微清冷的声音,“阿浓,我必须得习惯,你不必扶我。”
“可是”
“阿浓,哪怕你此生都不会离开我,也不能保证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这命途里的坎坷,还是要独自面对的。”
这命途里的坎坷啊
秋景浓听话的停下动作,微微蹙着眉,看叶瑾一点点试探性地朝床边摸索。
这是那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宁花的少年将军,这是那个举手投足间都是如月清辉的世家公子
若是大兴和前朝一样评选出四公子来,叶瑾必定名列榜首。
这样文韬武略的翩翩公子啊
他原本是这样的翩翩佳公子啊
秋景浓觉得自己的眼睫微微有些湿润。
一定是水汽太多打湿了她的眼睫吧,她才没有哭呢她才没有呢
彼时叶瑾已经走到了床边,翻身坐在床上,冲着秋景浓的方向笑道,“怎么,苦短,阿浓想要等会儿再歇息么”
啊
秋景浓无语凝噎。
坐在大红织锦的床上的男子一身素白,刚洗过的黑发还潮湿,披在身后显得面容俊美非常,叶瑾原就生得极好,尤其是那一双黑瞳,像是秋日里的碧水寒潭,深不见底,此时那双眸子里尽是迷惘,在如此强烈的色彩对比下,空洞中竟然生出几分凄艳,叫秋景浓一时神失。
“阿浓”
剑眉微微向上挑了挑,那人俊美的脸上显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秋景浓觉得脚下有些发软,半天才回答道,“我,我先坐在这边冷静一下”
天,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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