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上、锦被上,都绣着鸳鸯戏水的图纹,似是在暗示着什么,就连她感到口渴难耐,起身为自己倒水时,那摆放在桌案上的杯子,也是昭睿帝惯常用的青花暗龙纹杯。
昭睿帝在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地侵入她的生活,在她的身上打上属于他的烙印。
他先前对她多么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在被她激怒后,就多么霸道强势。
一想到这,她心中便升起一股子烦躁之意。
你疯了
我是疯了,莜莜,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藩王背地里都骂我是疯子吗乖乖的,莫要惹我生气,我不想逼迫你。
你已经在逼迫我了
那是因为你想离开我。莜莜,我只说一次,你是我的命,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但你想摆脱我,除非我死
若是一早便知道,昭睿帝的反应会是这样的,她还会对昭睿帝实话实说么
明明她还看不清两人的前路,他却一口咬定,他们会在一起。他看似对她宽容有耐心,实则,不曾给她选择的余地。
不知在桌案前坐了多久,待云莜回过神来之时,天已大亮,秋棠来提醒道“小姐,已到您平日为皇上准备早膳的时辰了,今儿个您准备为皇上做些什么”
云莜身子一僵,心中下意识地抗拒着这件事。
“秋棠,你去坤泽宫说一声,今儿个我就不与皇上一道用早膳了。坤泽宫中的厨子们手艺都是顶好的,让他们为皇上做些皇上素日爱吃的吧。”
眼下,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昭睿帝。
秋棠心细,听出云莜情绪不对,便没有多问,只是一面暗自揣度着昭睿帝与云莜又在闹什么别扭,一面露出了苦相。
上一回,是小钱子去坤泽宫中禀报此事,遭了昭睿帝的冷眼,想不到这回就轮到秋棠了
三足鼎鎏金如意香炉中的香炷一点点燃为灰烬,云莜一颗心好似也被人置于这香炉之中不断焚烧着一般,难以得到片刻安宁。
三炷香燃完后,云莜好似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长长地吁了口气。
却在此时,康公公忽然赶来云莜的住处,面上满是焦急之色“云小姐,您今日未陪皇上一道用膳,皇上不肯独自用膳,眼下胃疾犯了,正难受得紧,连药都吃不下,求您快去看看吧”
云莜闻言,心中一紧,匆匆披了件外套便往外赶“他怎么拿自己的身子这样不当一回事你们怎么也不劝劝”
康公公苦着脸道“劝了,怎么没劝。可皇上那性子,您也知道,执拗起来,那是谁劝也不听的。”
也不对,兴许眼前这位来劝,昭睿帝能够听得进去。
不过,在康公公看来,昭睿帝这病,多半就是与眼前这位闹别扭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