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重新坐回原地,沉默片刻,开始撕自己的衣袖。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必须做点什么救自己出去,即便不行,也不可让父亲和家人被她连累。
囚衣本就单薄,虽然元锦的内里还有一层中衣,但,这牢房又阴冷潮湿,仍然不足以御寒。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撕扯下囚衣两侧的袖子,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寒冷和指尖传来的痛楚反而让元锦更为清醒。
第一片衣袖上,她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的对于孙妍媞之死的猜测。
她想,既然这个局是齐元依所做,那么丽妃所召集的祈福会,可能就是她们的第一步。
昨日,她去到御花园时,韩书瑶一直同孙妍媞坐在一起,很可能就是她对孙妍媞说了些什么,她才会选择在人迹罕见处叫住元锦说话。
昨夜目击元锦与孙妍媞说话的宫女,是伺候舒玉娇的,也许正是舒玉娇故意看准时机,让那个宫女经过她们不那个宫女笃定元锦和孙妍媞发生了争执,事实却并非如此,也许,那个宫女早就被买通来做伪证了
最后她离开千鲤池时,据说其余所有贵女都与公主呆在一起,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孙妍媞那个暗中窥伺的宫女,趁此机会就近把孙妍媞推入了水中
最后孙妍媞打捞上来之后,她们再将自己儿时那块玉牌塞入她的手中,如此便完成了这一场人证物证俱在的栽赃
是了,孙妍媞是在审问自己时,被内监亲手掰开手,拿出里面那个写着锦字的玉牌的既然孙妍媞在此之前一直死死的攥着这个玉牌,那她们怎么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罪证齐元依又如何能够未卜先知,拿来自己的那一块玉牌比对
除非那块玉牌本就是她们提前放进去的
破绽就在这里
元锦感觉浑身冰冷的血液都开始往头顶上汇集,她的眼底也渐渐的有了希翼的光芒。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无暇顾及眼前的疼痛,她只想快些抓住现下终于出现的一线生机。
是的,这个局每个人都参与的不多,所以每个人都看似与孙妍媞之死没有关联,但正是这样环环相扣的配合,才能让她们看似完美的杀了孙妍媞,陷害到自己的身上。
囚衣的衣袖展开并不算小,即便如此,元锦还是洋洋洒洒写满了整片布料,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把自己所猜测的疑点和推测一一写完后,元锦脸色苍白的收回手,幽幽的往手心呵了一口气。
如果瑞王哥哥的手炉在这里就好了
她的手到了冬天总爱冰凉,那个手炉精巧合手,不仅温暖,还可以放入香料,令它散发出怡人的香气
她这一世,不会死的比瑞王哥哥还早吧
暂且歇了歇,元锦垂下眸子,看向了另一片衣袖。
如果这样,还是不能令陛下改变心意,那么
她右手的食指已经挤不出来血了,重新咬破中指,元锦想了想,在这一片衣袖上所写的血书则平静而淡然,似乎还带着一种决绝。
等到两封血书都完成,元锦从自己的耳朵上,拆下两颗还没来得及被收走的南珠耳环。
把脸凑在牢笼边,元锦小声唤着不远处的一名天牢的狱卒。
“狱卒大哥,你过来一下可以吗”
那狱卒见是元锦唤他,果然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颇有些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