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元锦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借个灯笼再走吧
自己这样绝对不是对他死缠烂打,主要天太黑了,回去也不安全呀
而且即便自己不能嫁给他,也要最后争取一下嘛,若他真的说讨厌自己,再放弃也不迟啊
齐元锦,去吧想想你以前烦他闹他时的脸皮,这有什么的被殷承夙赶出来难道还会比死更可怕吗你可是为了生存
为自己加油鼓劲了好一阵子,元锦这才撸起袖子,一手拿着手炉,一手沿着疏风苑墙边的树攀爬上去。
这树的树枝最细的地方离疏风苑的墙头差不多有一臂远,小时候的元锦扒殷承夙的墙头便是双手爬到树上,拉着树枝荡过去的。
可是,今天元锦只有一只手,因着寒冷也不想放下自己的手炉,于是她便想尝试着直接跳到疏风苑的墙头上。
虽有些武艺在身上,到底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从护国公府学来的,技艺不精,天又这么黑,手里还捧着个手炉。
因此,元锦虽然起跳的姿势很完美,落地的姿势却很狼狈。
是的,她跳过头了。
脚尖落到院墙另一边的瓦沿上,还未踩稳,便顺着瓦沿的积雪一同落入院中,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墩。
好死不死,疏风苑打扫的还特别干净,地面上一层积雪也不见,屁股与冰冷的石板亲密接触后,元锦半天没缓过劲来。
“哎哟哟哟哟”
元锦用气音偷摸叫疼,以此缓解自己屁股的疼痛。
然而,疏风苑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就元锦摔下来这一会儿,面前已经围了五六个护卫。
一盏灯笼照到面前,元锦抬眸,是瑞王身边的江流。
“唉,三小姐,你这是何苦”
终于,元锦顺利的进入了殷承夙的卧房,但代价惨痛到,她都想跟殷承夙借轮椅拿回去坐两天。
打消了自己这个危险的想法,元锦放轻脚步,做贼般踱步到殷承夙床前。
他靠坐在床头。
脸色苍白,唇色浅淡。
长长的睫羽覆在眼睑上方,即使闭着眼,轮廓依旧温润清隽,恍若仙人,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不忍打扰这沉静美好的画面。
深色的丝被盖到腹部,被子上还反扣着一本医书。虽然肩上披着一件深黑色的大氅,但内里却只有一件单薄的寝衣。顺着他修长的脖子往下看,清晰的锁骨在洁白的领口处若隐若现。
他真的,好白啊。
元锦伸出自己的手腕,偷偷在他的锁骨处比了比。
元锦的白也是被从小夸到大的,见了她的人最常说的,便是好一个粉白的瓷娃娃。
可是即使元锦用自己最白的手腕与殷承夙的皮肤相比较,仍是稍逊一筹。
只是,他的白同元锦不同,他是实实在在的苍白,像雪,像霜,带着一种朦胧的易碎感。
元锦还在感叹,略带沙哑的嗓音便在耳边平铺直叙的响起。
“做什么”
元锦收回手,顿时有种偷了东西被抓包的尴尬感,她声音弱弱的,带着一丝软意。
“你又生病了”
殷承夙直起身子,浅淡的瞳眸投到元锦身上,她穿的单薄,应是受了冻的,虽捧着手炉,仍能从她发红的耳尖看出端倪。
殷承夙微咳了两声,淡淡回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