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画面,窗户,落叶,缠着红线的泥人”
“红线,”萧善木心里浮起一个念头。
“泥身出自公子之手,灵识来自路姑娘,莫非它是定情信物。”
顾赦不自觉用了力,手里落叶碎成两半。
他盯着从指尖飘落碎叶,片刻,凉飕飕的嗓音响起“据我所知,习剑之人多一心钻研剑术,行如苦僧不通情窍,先生是三界剑修中佼佼者,还是莫要妄言。”
一个赋予灵躯,一个赋予灵识,小泥人还曾系着红线。
萧善木觉得大有可能是两人定情信物,但因拍卖会上,他试图让顾赦相信的东西,随着路杳认错人变成了泡沫,虽说白默默因仰慕一向喜欢模仿顾赦,但顾赦平日打扮,远在修仙界的路杳如何知晓,说到底,还是他理亏。
萧善木只好沉默。
两人在外的谈论,悠悠并不知晓,她打了个哈欠,迟迟没见到人影,索性躺在笼子里睡觉。
分出神识让真身、化身、泥人们同时行动,极耗精神,来灵魔界的路上,悠悠已经吃下了养魂丹,但神魂也经不起如此折腾,魂上承载的神识随之感到疲倦。
她附在泥人身上的神识陷入安眠,另一头,跟在殷寒陵左右的泥人,终于打精神。
殷寒陵来到关押她化身与白芙雪的地牢里。
泥人躲在袖中。
在他之前,同为天墓魔使的炎魔重焱,先来到了地牢。
一簇幽火照耀中,身着深红长袍的重焱,弯腰扼起白芙雪下巴,端详过后,眼睛微眯了眯。
“姿色果然上乘,看得我都心动了,想必荒泽那位会喜欢,”
他松开长指,边用丝帕擦手,边漫不经心地瞥向一旁的悠悠。
“她又是谁”
将大魔镰负在背后的魔修道“是一个与白姑娘有过节的清筠小弟子,此番能顺利捉到人,还多亏了她。”
“是吗。”重焱看了眼,发现相貌平平,便没了兴致。
“先一起关着吧。”
火光闪烁,用完的丝帕在重焱手中燃烧殆尽,他拂袖欲离开,忽然脚步一顿。
重焱脸上闪烁一抹疑惑,回过头,看向倚墙的悠悠真身,
他指尖微动,正要施展火术,外面传来脚步声。
殷寒陵带着袖里的泥人赶来,视线掠过牢内两个昏睡中的身影,落在重焱身上。
“君上下令严加看管的人,炎魔使私自打开牢门,恐怕不妥吧。”
重焱走了出去,抬起头,额角对称的乌红魔纹,衬得肤色近乎惨白,他不甚在意地笑笑“要说不妥,从踏入地牢的那刻,寒魔使不也一样。”
他似笑非笑道“我要去面见君上了,不知道今夜之后,寒魔使还有没有闲心来看望美人,不,说不定隔壁那个空牢,就是为寒魔使准备的。”
殷寒陵平静道“不劳炎魔使费心。”
见他如此淡然,重焱表情有些惊讶,随后身影远去。
悠悠听出重焱话外之音,铁证如山,只怕他要向魔君要捉拿殷寒陵的旨意,以免夜长梦多。
离开地牢的路上,面对悠悠的担忧,殷寒陵表现得尤为平静。
“放心吧,君上绝不会近日动我的。”
殷寒陵所言不错,没多久,他收到了入宫的旨意。
比起白日的厉色,天墓君主此刻表现得尤为热络,一口一个寒使、爱卿。
悠悠藏在袖下听了会,弄清了来龙去脉。
荒泽大军压境,天墓上下都在想方设法解天墓之危,抓传说中,顾赦年少时的白月光是种手段,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准备。
天墓魔君听殷寒陵谏言,从顾赦母妃,碧水山庄的徐夫人入手。
听闻徐夫人爱子遭人行刺,危在旦夕,天墓送去疗伤治病的至宝,东西送去,一直石沉大海,直到今日,终于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