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当时就是这样的场景,我给你再现一遍。”
“滚”
怒吼声绕明月峰环绕良久,惊起一片鸟禽。
在半山亭赏景的白芙雪,听到声音,沏茶的手一顿。
是师父。
“青尔,怎么回事”
立在她身旁的青鸟,耳目极好,能听到百里之内所有声音。
听到问话,青鸟发出声声鸣叫,旁人听不懂,但与它心意相通的白芙雪,能明白它在说什么。
待青鸟鸣声落下,白芙雪脸色微白,放下手中的茶盏。
眼前赏心悦目的秋景,一下失去的色彩。
她不知苍长老所说的替身术多难,但苍柏都需要三天才学会,路杳竟然只要半天。
若是真的,这天赋也太可怕了。
好端端的,路杳为何突然勤苦起来了,话说回来,最近她过得格外清闲,总是给她找事的路杳,为何消停了
意识到有什么在悄然改变的白芙雪,越想越心慌,匆匆起身“不行,我要去修行了,”
青鸟疑惑地看向她,叫了声,不是才结束一天的修行吗
“我知道,我也不想去修行,”白芙雪难过地抚着青鸟羽翼,长叹一声,姣好的脸蛋满是愁意,“但你不懂,青尔,我才不要被她比下去。”
她没有路杳那般的好心态,或者说脸皮。
想想去年弟子大比,若换作她被路杳淘汰,前八名都没进入,白芙雪三字,清筠宗应该从此查无此人了。
太可怕了,简直是噩梦,她才不要啊
拜苍越所赐,天还没暗,路悠悠亲自带着替身泥人在戒律堂外守着,以免泥人走到半路被发现。
待夜幕降临,悠悠控制着泥人,小心谨慎地进入戒律堂,越过第三扇门,她才放松了些,朝偏僻破旧的房屋走去。
比平日来得找了些,悠悠在四周逛了圈,整个院子,只关着顾赦一人,其他房间都是空的。
说来奇怪,这几日她来回穿梭在戒律堂中,倒听闻了顾赦这事。
污蔑顾赦的弟子,开始死不承认,后来被铁证如山才服软求饶,不过为时已晚。
他被逐出师门,连带包庇他的管事,也受到了责罚,此事还是宇文离亲自解决的,但不知道为何,明知顾赦是无辜的,依旧关他禁闭以示惩戒。
悠悠想不明白,只能将其归结于,大魔王自带他人敌视光环。
离子时尚早,她在外面百无聊赖地徘徊。
门内很安静,仿佛没人存在,悠悠蹲下来,透过门缝朝室内好奇地望了眼,想看看顾赦是不是又在打坐。
出乎她意料,蒲团上没有少年的身影。
房间没有灯火,借着透窗照入的月光,悠悠看到了顾赦。
他坐在正对着窗的角落,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另手垂在身侧握着,双目紧闭。
不知是不是光线太过昏暗的缘故,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浮现出苍白之色。
悠悠本以为他在小憩,盯了半晌,发现不对。
她从门下进去,走到顾赦身旁,仰头细看,少年倚着冰冷墙壁,长睫低垂,一双眉头紧缩,薄唇像是缺水般干裂。
悠悠摸了下他的手,灵泥自身就是冰凉的,但她透过泥人的触碰,从顾赦身上感受到更深一层的冷意。
“顾赦,醒醒。”
他没有醒来,一动不动地闭着眼。
悠悠心头咯噔了下,操控泥人爬上顾赦的肩膀,伸长胳膊在他鼻下探了片刻,收了回来。
还好有气。
不过情况不妙,气若游丝。
悠悠环顾四周,没看到半点饭菜和水的影子,心下微沉。
他们忘了。
顾赦还没辟谷。
关在这地方几天了,滴水未进,半点东西没吃,加上深秋夜晚,寒气源源不断地从地下蹿起,他衣着单薄,仅凭练气期那与凡人一样的体质,不生病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