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见他要走,都扑上来,或者唾骂喷口水,或者苦苦哀求,安以农均无动于衷。
走出阴冷潮湿监狱那一刻,温暖阳光打在他身上,安以农眯起眼,用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亮。
“你说,在章华县推广甜菜怎么样”
一个黑色影子出现在他身侧,但是没有说话。
树倒猢狲散,赵家这一倒,底下附庸家族也都四散去,他家里曾经做过恶事浮上水面。安以农一天要审十几个赵家旧案子,该赔赔,该打打。
除了赵家,章华县其他大商人也被传唤,为是补足这五年税款事情。
沈家大富,要补交税款最多,但沈大二话不说从家里把东西拉来了,因为金银不够,还有很多用香料抵。其他人一看沈家都从了,还不乖乖把五年税补上
“大人,仓库放不下了。”本地捕头急匆匆过来。
最后安以农把县衙后院都清空了,才装下这么多补交税款。
等一切事情都了了,他奏折就递到了京城,犯事知县囚车也一路拉过去。
启帝大怒,一个小小边陲小城,居然还能拔出这样毒瘤。她来了命令,除了女眷和不足十岁幼童,满门抄斩。
于是赵家上下,以及手里头有恶性重大犯罪人都杀了,剩下都流放。
章华县所有妓馆,不管是有官府批文公娼还是没有官府批文私娼,一概停止,所有被迫害女性都可以离开,卖身契统一烧毁,官府记录抹掉。
抄了县里大户,县衙里官吏没有说什么,取缔妓馆,倒是有很多人跑出来,说章华税收全靠妓院拉动,大人把妓院都关了,以后章华县哪来钱呢
还有人劝他,以前私人妓院他完全可以接手来,搞成正规,这样客人嫖得开心,县里收钱也收得开心。
“你提醒了我,既然钱不够用,不如多抄几家从你家开始怎么样”安以农笑眯眯。
“下、下官惶恐。”
他们终于看出安以农消灭妓院决心,再无一人多嘴多舌。
妓女只是身体离开妓院还不够,想要身心彻底离开妓院,就要安排工作,安排贴心大姐开解她们、鼓励她们。
这点安以农前辈们已经给他指明了道路,诉苦大会可以开起来了。
于是重获自由妓女可以去新开羊毛纺织作坊上班养活自己,或者继续吹拉弹唱跳舞不过这次可不是在妓院,而是在兰秀坊,正经欣赏歌舞地方,买了票都能进去欣赏歌舞表演。
她们不再是妓女,是堂堂正正工作养活自己歌舞演员。
别说章华县,整个西州都不许有妓院和赌坊了。安以农承认自己是霸王,开一言堂,他说不许就是不许。反正朝廷对这些管控很严,全面禁止也没有违反法律。
接下来要重新分配就是赵家财产和收来税款。
土地和房舍都收归国有,一半金银刚好拿来建设互市需要场地,人手也是现成。这倒了一个赵家,喂饱了整个章华县。
“可惜了,就一个赵家。”安以农咬着笔头自言自语。
下头听令县丞简直哆嗦这是抄家上瘾了
互市地址选定,劳工备好,资金备好,它就开始修建。章华县商人每天都去看看工地,确认进度,一边想着怎么和知州攀上关系,好拿到入场券。
其他县商人也是如此,都在琢磨这个名额问题,只有沈家愁云惨雾,沈二差点被自责地撞墙。
“算了,”沈山皱着眉头,“事已至此,自责也没有用。就算拿不到名额,也不代表我们以后就做不了生意。”
一瘸一拐沈二看着鬓角白发都多出几根大哥,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色欲熏心害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