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护卫面带羞愧之色,安以农却不是很意外。
金家在此地积威甚重,大家都怕他报复,怎么敢过来指认
“大人。”田护卫走过来,小声将街头发生的这件事详细说了一遍。原来那些目击者虽然不肯来作证,可是也了一些线索。
他们对安以农这个新任知县,还没有彻底失望。
信任这种无形的财富,毁掉很容易,建立却很困难。哪怕是为了那几个偷偷转告现场的人,他也要将这人拿下。
安以农轻轻皱眉,台下的吴阳却是越发得意,他觉得这个知县根本对他没办法。
县衙有些安静,只有台下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忽然,安以农想到了目击者转告的一个细节,这个恶霸撕了这个姑娘的衣袖后,似乎闻了一下,然后塞进袖子里。
他立刻有了主意搜身。
“田护卫,去搜一搜吴阳的袖子。”
田护卫去搜了,搜出一截袖子来。
“人如果不是你轻薄的,撕坏的衣服怎么会出现在你袖子里”
物证已有了,随便吴阳怎么狡辩,安以农都根据本朝律例直接给他定了罪。这样影响恶劣的强抢民女、见官不跪藐视公堂、公堂上造谣扯谎,足够他坐个几年牢了。
“大人,我们愿以金银赎罪”小厮见安以农真的敢判,他当即大声喊道,“大人,此事乃是我家少爷一时糊涂,求大人,大人有大量。”
“放肆,你这是要以金银贿赂本官贿赂朝廷命官,罪,再加一等。”
小厮脸色发白,倒是那个吴阳还不知死活,叫嚣着“你知道我是谁吗上一个知县见了我还要喊一声世侄,见了我姨夫更要拱手回礼,你如今要关我
“我告诉你,你如今放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不放我我有事,你也别想好过,要死就一起死。”
“是么”安以农微微一笑,“看不出来,吴公子对本官如此情深义重,竟要和本官同生共死可惜本官不好男色,又是个挑剔的人,不学无术之辈入不了眼。”
他抽出一根写着令字的牌子,丢在地上
“藐视公堂,言语不敬,违法乱纪,先重打三十大板。”
令牌摔在地上,结果半天没有衙役敢动。
“你们不打”公堂上一身浅绿官服的安以农看着两旁干笑的衙役。
“这个,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衙役们平日得了金白两家不少好处,且畏惧这两家权势,哪儿敢随便打人
“没有误会,打。”
“大人,金家”一个衙役冒出来,挤眉弄眼,“大人,不要冲动啊。”
“不打就把衣服脱了,回去吧。”安以农没准备听这些人的狡辩,俸禄是朝廷发的,不给朝廷干活就自己吃自己去,就这么个道理。
“脱就脱”还真就有两傻子冒头了,把外套一脱,就往外走。这俩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一眼,似乎在说你以为你是大人就真的大人了嚣张两天,还得请他们回去。
“不是蠢就是横。”安以农心想,他又看向其他人。
“打不打”
衙役里头就有两人相互使眼色交流看这新来的大人不消停,不如打了,不过不是真打,是假打,做个样子。这样,他总不能赖他们不打了
记“大人,我来”这个说。
“大人,我也来。”那个也说。
他们两人的身后冒出两个青皮的鬼,都是白面无须一身内庭太监的打扮,然而长得格外魁梧,尤其手臂,粗得很是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