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又惊又诧地望着他,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行礼,“明妃,不知有何事吩咐”
温故压低声音说“准备笔墨纸砚给我,我想写些东西。”
听到他说这个,侍卫脸上的惶恐消失,不假思索地道“明妃,属下告罪,魔宫中没有笔墨纸砚。”
像是再背事先预定好的答案一样舒畅。
温故怀疑地望着他,“既然魔宫里没有,你去十九重城买一副回来。”
“哎呀”
侍卫突然哀叫一声,痛不欲生地说“属下的隐疾犯了,若不即使去寻药师治愈,恐怕性命难保,请明妃恕罪”
说完转过身噔噔蹬的走了。
温故不信这个邪,看向另一个侍卫,那侍卫触碰到他的眼神,蓦然全身一颤,捂着腹部顺着朱漆柱子向下滑,一边嘴里哀哀地唤着,一边观察温故的表情。
“好了,我不要了。”
温故无奈摆摆手,关上殿门。
神殿上气派辉煌,大祭司从清晨至今已等候多时,终于在晌午等来了魔尊。
十九重城中众所周知,魔尊冷峻如霜,平日里沉静威仪,今日大祭司却见到他眼笑眉舒,步履轻健地走进来。
大祭司站起身拱手,“魔尊,我有要事相商。”
“何事相商”
元九渊的声音停留在刻意压抑的低沉温厚,似是情人之间的耳语呢喃,柔和得能掐出水来,吐出两个字后,大祭司抬首讶异地瞅他一眼,像是白日里见了厉鬼。
元九渊神色一凛,单手撩起衣袍大刀阔斧坐在殿上,声线冷淡疏离“说。”
大祭司长舒一口气,“我听闻昨夜魔尊抱得佳人归,想必便是温故,魔尊可是要立他为明妃”
元九渊垂下眼,拿起桌上的葫芦端详,“明妃”
大祭司听不出他的情绪,思索着说“按照立明妃的通则,我们要在旖檀神殿烧香祈福,由魔尊挑选数名灵童,与明妃共度三天三夜的灌顶仪式。”
元九渊抬起眼,俊挺的眉骨下泛着森然冷意,“谁立的通则”
“我只记得近几百年来皆是如此,若问起谁立的通则,臣确实不知”
大祭司一抬头,撞上似笑非笑元九渊,心中大呼一声“不好”,魔尊确实不喜欢笑,可却会在凶戾的时刻冷笑,一侧的笑涡深邃亲和,可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这是魔尊最吓人的时刻。
“魔尊,我觉得这规则不合时宜,该是废除的时候了。”大祭司见风使舵,殷切地建议。
元九渊没有理会他,松松葫芦上的红绳系带,“若是再让我听到明妃这个称呼”
“臣明白了”
大祭司行个庄重大礼,站起身来,“臣必定谨遵教诲,叫他们管好自己的眼睛,不敢有半步逾越。”
色乃伤身之剑,贪之必定遭殃,魔尊这句教诲刻骨铭心。
“不止眼睛,心亦是如此。”元九渊举重若轻地道。
大祭司俯首称是。
元九渊一扬手腕,示意他无事退下,垂眼注视桌上的葫芦。
虽然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葫芦,可他手中的葫芦却并非乾坤葫芦,而是海神挚爱的法宝,内有无边无垠的一片瀚海,与乾坤葫芦一样,并非储物空间,只能用离魂之术进入海域。
海中自然没有“次元壁”,除了潮起潮落的海水之外,空无一物,但这已经是他所能找到最接近乾坤葫芦的法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