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时钟一秒一秒走动。
温故坐在沙发上,紧张不安地抱住膝盖,圆润瞳仁盯着钟表上的秒针。
小腹因为绷紧的情绪轻微的抽动,平时这个点他已经开始犯困,今天却很精神。
餐桌上摆着他准备了一下午的菜肴,壮阳大补的海参鸡汤炖了三个小时,为自己的身体补一补,免得元九渊觉得他好像不太行的样子。
温故低下头,下颚抵着坚硬的膝盖,继续眼巴巴地望着表。
终于,秒针在他期盼里擦过十二点边界线。
客厅里明亮灯光洒在他白净细腻的面颊上,桌上的香氛机喷出袅袅烟雾,室内温馨静谧,窗外城市川流不息的车流声,层层叠叠的漫延进温故的耳朵了。
呆愣好几秒,他飞快抄起桌上手机,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温故从沙发上跳起来,急匆匆地套上大衣,但很快他顿住了,全世界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无论在什么看时间,时间都不会为他改变。
幽蓝色的天空黯淡深邃,城市里的星星寥寥无几,远处天际线上霓虹艳丽夺目。
他茫然若失地望着灯火,漆黑的眼眸上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
互穿结束了吗
元九渊不会再来了。
十九重城,深夜。
城门口的一座朱红楼台的屋顶上,依次坐着魔族小分队三人,鬼罗汉座在首位,手中捧着一坛开封的美酒,醇厚的酒味扑面而来。
夜伽蓝背过身座在次位,端着巴掌大的铜镜,照着皎洁柔和的月色,为脸上添上雪白的脂粉。
唯有银汉正襟危坐,第三次问道“大人,重真人真的要偷走魔尊”
鬼罗汉品着酒,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除了这个法子,他们还有其他的法子我们只需往后每天夜里守住城门,待他们要带走魔尊之际,跳出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那我们要等多久不如把他们逼走,省的每天担惊受怕。”银汉很不满意名门正派的作为。
鬼罗汉摇摇头,“重真人毕竟是魔尊的师父,他们师徒情深,若是逼走玄月宗的人,亦是把魔尊向玄月宗逼,万万不可这样做。”
夜伽蓝抽空睨他一眼,非常认同他的说法,“你们也看得出来,魔尊举棋不定,心中眷恋师门,若想把他永远留在十九重城,不免要费尽心思。”
“魔尊”银汉双手握住拳头,郑重其事地宣告“十九重城不能没有魔尊。”
鬼罗汉笑融融地说“是,这几百年来,我们魔族好不容易能过上安生日子。”
夜伽蓝亦是笑了,俯瞰安静祥和的城池,漆黑的夜里亮着零散的灯火,感慨万千地道“若是早知道魔尊能救我们与水火,我早都到玄月宗把他接回来了来。”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鬼罗汉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两个同样聪明的人相视一笑,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就在这时,银汉迟疑地说“那边好像有个人进城了”
巍峨的城门大门紧闭,城楼上悬挂一盏盏鲜艳的灯笼,一道人影不疾不徐地从幽深的门洞走出来,红色的灯火下他身上殷红的袍子红得像滴出来的血一般。
男人走得很慢,步履平稳有力,沿途观赏城内的建筑,仿佛在外远行的游子衣锦荣归故里。
十九重城夜里有宵禁,除了三千灵童其余人皆不可外出,夜伽蓝敏锐的直觉第一个发现了异样,“他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没有任何的察觉”
在座三人皆是当世一等的高手,莫说是人,是只苍蝇飞进十里之内,都能察觉出苍蝇是公是母,可现在这么一大活人到了眼前,他们竟然没有任何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