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的热气迅速被旋涡吸走,温故像一只搅拌机的番茄,被旋涡牢牢地抓在手掌之中。
这是修行最难的一步,温故全身发寒,冻得身体细细颤抖吗,想挣扎着从气海中清醒过来,突然身上的寒渐渐消退了,像是有人紧紧地抱住,将源源不断的热流输送给。
温故畏惧的心渐渐沉淀,不再害怕这古怪的旋涡,尝试放松自己,随波逐流的卷入到旋涡的最中心位置,就在即将掉入暴风眼的一瞬间
“哗”
若洪水闸汹涌奔流,浓稠的雾气消失的一干净,温故觉到一种醍醐灌顶,豁然朗的体验,身上的疲惫同时消失,耳目仿佛是新生般灵敏。
悠悠地睁眼,猝不及防撞上元九渊幽邃漆黑的瞳仁,离的很近,温热的气流洒在温故眼睑敏薄弱的皮肤,撩动乌绒绒的睫毛颤动。
两人对视几秒,温故鼻尖俏生生地红,结结巴巴地问“刚刚是你抱住我”
“你一直在发抖。”元九渊慢条斯理地抽回手,眼中含着不明的笑。
温故摸摸寒凉的手腕,“谢谢你。”
“你筑基了。”
两人同时说出口,元九渊的笑渐深,漾到英挺的眉梢眼角。
温故呆滞一下,反应迟缓地望向自己莹润光洁的双手,不敢信自己竟然这么轻松的筑基。
房间有等身镜子,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曾经温软宜人的,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气韵烟消云散,周身散发飘然与尘世间的仙气,若是现在走在街上,人敢轻薄与。
原本就白的皮肤变得更细腻光润,如同白璧无瑕,漂亮的瞳仁若星子清亮,隐隐有光华流动,色泽浅淡的嘴唇透出健康的红色,整人从头发丝到脚尖焕然一新,光彩夺目。
回过神的温故抿着嘴唇发笑,激地道“小九,你给我吃的丹药真厉害。”
元九渊摇摇头,淡然认真地说“温故,你是求道的才。”
“怎么可能”温故低头岔视线,“你是涅盘之体,我不过是你福气的一笨蛋。”
不同于元九渊生骨子的骄矜,温故从不觉得自己厉害,在追求商则那几年,商则常常调侃百无一,唱歌演戏都不行,比韩昭差得不是一星半,不懂人处世,在星程公司混得一团糟,圈子众人厌恶。
唯独做一手好菜,可商则看不上这种低端的优势,更借口讨厌身上莫须有的油烟味。
所以,温故很乖,很听话,明白自己一无是处,能做的就是不要给人添麻烦,小心翼翼地维护来之不易的情。
自打第一次留信,元九渊便察觉到的怯弱,温故说自己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明明写得一手字,身上的优更是得数不清,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元九渊静静地望着,蓦然伸手抬起低垂的脸,“我们第一次交换的那日,我发下血誓,要叫宗门白骨盈山,要让苍生我哭嚎,要让这普之下听到我名字便闻风丧胆,我有一身的仇恨戾气,但因你”
顿了一下,语气若风压茂竹般沉静低沉,“我有了一条霁月光风的路,这世上根本有涅盘之体,但我因你涅盘重生了。”
说罢,元九渊凝神盯着温故的脸,想看到欣喜和自信的神色,想到,温故清黑鲜亮的眼眸煽动,柔润温和的一把嗓音说“那你一定很难过吧”
元九渊怔神。
温故幽幽叹口气,懊恼地说“我要是早穿过来就好了,可以代替你挨打。”
声音轻巧,软和,与的人一样润物细无声,可听在元九渊耳中,是雷霆万钧。
温故,温故,心中念着这名字。
从未有一刻清晰理智的明白,清心诀,静心咒,九重之上的诸神佛,三千神明,皆不能将从这情网之中解脱。
这世上唯有一人能令解脱,不知愿不愿。
院中铜叶的更漏滴滴答答,击起的水花荡出一圈圈涟漪,这一日的子时如期而至。
温故的身影突然晃了一下,清明的眼神霎时迷离,摸摸发晕的后脑勺,像是被重物狠狠地撞击过后的晕眩,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听到元九渊一声急促的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