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真君敛了笑意,盯他,凝重冷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温故瑟缩一下,白皙干净的眼圈染上润湿,低下头轻轻抽鼻子,赌气地说“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紫衣真君修长的指节翻转,一点紫芒若流萤灯芯从手心诞生,转瞬之间飞驰的温故的头顶,温故抬眼瞥一眼,复郁郁地低下头。
“你不怕死”紫衣真君抬起手,紫芒绕温故的额头飞一圈,威胁的意味明白。
温故收拢笔直的双腿,将自己团成一个安全感的球,“你都要杀我了,还想要我向你求饶吗”
紫衣真君看出来了,他骨头很硬,威迫一招不管用,随即道“夺舍是滔天大罪,你若不愿说,若东窗事发,谁都救不了你。”
小镜,除了“元九渊”世上没有人敢叫个称呼,可元九渊时却在温故身侧,紫衣真君迷惑不解。
方才他故意扔一颗乌梅,温故的反应和日元九渊一模一样,他才确定,此人便是他认识的“元九渊”。
若说是夺舍,元九渊的魂魄完好无损,甚至修为大涨,可若不是夺舍,紫衣真君难以理解其中的缘由。
“没有。”
温故抬起眼望紫衣真君,亦是曾经与他关系良好的镜非明,一字一顿地道“我答应过元九渊,不能告诉任何人,但请你相信,我对他,对宗门,对你,都没有任何恶意。”
紫衣真君定定地望他,温故素净的庞苍白无血色,薄红的眼眶里乌黑湿润的眼眸发颤,薄盈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很害怕,却不露出丝毫畏惧退缩的神色。
日在千鹤峰山下,温故曾坚定地说“我不管么天道还是人道,我都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救你的。”
神态与今日如出一辙。
张元九渊的脸,在紫衣真君的目光中渐渐与温故重合,他想起温故猝不及防的拥抱,还有句单纯执拗我会帮你记住你忘记的事情。
一点一滴,若江海奔流。
许久,紫衣沉问道“温故,是你的名字”
“嗯。”
温故点点头,感觉锐与常人的他,觉察到紫衣真君句里微妙的情绪变化,他轻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不像有的人,不但捉弄我,还把我傻子耍。”
紫衣真君失笑,“我也从未欺骗过你,镜非明是我的本名,不过宗门里早没人记得。”
温故不接受个敷衍的解释,半扭过身子,直勾勾地望廊庭外,做么都没听。
紫衣真君睨一眼空无一人的廊庭,懒洋洋地来到温故身后,“镜非明,取自明镜亦非台,家中希望我能做僧人。”
“哦”温故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道一句温氏软绵绵的揶揄“还好你没做僧人,因为出家人不能打诳语。”
若是玄月宗的弟子,敢在里闹脾气,紫衣真君才没工夫好好气地哄,早就一掌打飞出去,可是他千年以来唯一一个交心的朋友。
即便高高在上的紫衣真君不习惯温软言语,也只能强作温和的模样,日被温故吓得掉眼泪历历在目,若他再哭一次,紫衣真君又要感受无可奈何的滋味了。
“你借用元九渊的身份诓我,我用镜非明的身份诓你,你我岂不是扯平了”
温故眼睛一亮,“你承认你诓我了”
你只能听到后半句紫衣真君幽幽叹口气,下颚朝门前一努,“喏,我费劲功夫捉来的歌莺,送给你,你别再生气了。”
“我不要。”
温故摇摇头,门廊上挂金丝的笼子,一只通人的银雀歌莺到紫衣真君正在讨好刚入门的弟子,不明白玄月宗古怪的规矩,躲在笼子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