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真君近年很少管门内诸事,这份差事便落到薛真人的上,除了千鹤峰刻薄刁钻的重夷道,其他的峰皆以他为首,薛真人所说的话相当于半个宗之令。
元九渊含欢愉的笑意,不咸不淡地道“师伯若想从千鹤峰手中抢人,请先去拜问紫衣真君。”
“众所周知师尊多年不理门派诸事,我岂能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去打扰他老人家的清净”薛真人向前一步,再次借用众人向元九渊施压,“你该不会不遂师伯的意吧”
听到这里,温故凑到元九渊的耳,小声地说“他好赖皮。”
元九渊扑哧笑出声,顿时正色道“师伯前日子还想杀我,我若遂师伯的意,今日不会站在这里了。”
薛真人自然是听到温故的嘀咕,温故也知道他能听,是故意说给他听得。
“我不与你这晚辈斤斤计较,我这便去拜会紫衣真君,请他将这位少侠交给凌霄峰。”薛真人义正言辞道。
话音落下,却听远处琴瑟齐鸣,丝弦悠悠,甜润的歌声若珠玉落盘,众人不约而同抬望去,随乐声越越近,一艘雕梁画栋的飞舟飘然而。
只舟上的甲板坐几位容貌极美的女子,人抱琵琶,人弹奏丝竹,唱歌却是笼中的银雀,一只玉润莹洁的手托金丝鸟笼,另只手随银雀的歌声,在窗杆上悠闲打拍子。
众人只觉水镜峰上的云雾骤然散去,眼前豁然开朗,飞舟悬停在半空中,船上人轻轻一抬手,一阵紫气袭,长长的白玉阶梯停在空中。
紫衣真君将鸟笼留在飞舟上,踏白玉阶缓步走下,宛如三千丈的白发束入金冠之中,一袭雅气华贵的紫袍,不言一语,威震四海。
天下风云变幻,数不尽的英雄豪杰皆被大浪淘尽,唯独他一枝独秀。
“小镜”温故怔怔地轻声念道。
元九渊扬起眉,原温故一直念叨的镜非明是紫衣真君岂不是早已在紫衣真君前露底了
紫衣真君停住脚步,不经意地往温故身上扫一眼,随即神色淡定出尘地走下玉阶。
众人齐刷刷拱手,他乏味地道“不用拜了。”
薛真人笑吟吟地迎上前,“不知师尊大驾光临,弟子失远迎。”
“我去捉了一只歌莺,正巧路过此地,听闻人谈起我了,便下瞧瞧你们。”紫衣真君视线越过薛真人的肩膀,端倪地望向温故。
温故腮帮子鼓鼓的,别过故意不看他,很气,感觉自己被欺骗利用感情,镜非明是把他当傻子吗
“我正想去拜会师尊,这位修士打败了元九渊,我想请师尊将他拜入我的门下,由我悉心教导,还请师尊放心。”薛真人已经替紫衣真君答应了。
紫衣真君斜睨他一眼,莫名冷笑了下,“你的金剑可还好”
薛真人全身一震,上次紫衣真君只用一点紫焰,便切断了他的箫鸣金剑,借此机会在众人前敲打他的气焰,他这日子已收敛,没想到今日得意忘形。
“你们不必再争了。”紫衣真君淡声道,光明正大地望向温故,“你随我,以便跟我。”
这是要收温故为徒的意思
众人艳羡地望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青年,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居然能获得紫衣真君的青睐。
元九渊呼吸一滞,不卑不亢地道“真君,此举不妥。”
紫衣真君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我只想与他聊聊,若他想在千鹤峰,我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