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事这是什么意思”
徐山霁一下站起来。
“二公子,”秦越吹了吹热茶,抿了一口,“我记得我与徐世子说好的是,他要向我买四个人下彩戏园地下的机会,可这第四个人呢我说的,是那位枯夏姑娘。”
“枯夏姑娘岂是天天都有我们这闲工夫”
徐山霁再怎么说也是永宁侯府的二公子,何况他虽为庶子却与世子徐山岚的关系极好,周围多是奉承之人,他又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
“既然秦管事不想谈这桩生意,那便将银票还我,什么稀罕玩意,老子不看了”徐山霁骂骂咧咧,抬步便要往门外走,却被外头乌泱泱占满走廊的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给吓得一下站定。
他回过头,便见那秦越站起身来,朝他笑,“二公子来得容易,要走可不容易,这桩生意当然可以做,只是我还要枯夏姑娘的一样东西。”
“你可想清楚,我是永宁侯府二公子,我哥是侯府世子,他可知道我在这儿”徐山霁勉强镇定下来。
“永宁侯徐天吉手握月童三万守城军,若换了旁人定是不敢得罪的,”秦越的笑容越发古怪,“可我偏偏是个不要命的人,如今我只有一个将死的女儿,若不能得枯夏姑娘手中的西域良药医治她的病症,我请世子与二公子入瓮,又有什么意思”
“二公子,你不该盼着你大哥来,而是该盼着枯夏姑娘来。”秦越摸了摸茶盏碗壁,他的目光停在谢缈的身上,“若这碗茶凉时,来的不是枯夏,而是徐世子,那么诸位便别出这个门了。”
偏偏徐山岚与徐山霁皆是不爱带什么侍卫在身边的,他们两兄弟在月童城内神气惯了,也没有几个人敢开罪他们,这便给了这秦越极好的机会。
“你怎知枯夏一定会来”
谢缈却慢悠悠地问。
“她不会来吗”
秦越眼底阴鸷浓厚,似乎十分有把握。
屋顶的铁栅栏忽然重重落地,将他们三人困在其中,徐山霁此时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和他那几名随行的小厮在一块儿念叨“完了完了完了”。
而丹玉则是在那铁栏杆落下的时候便变了脸色,他想也不想,当即看向谢缈。
果然,
少年面上此刻已不剩丝毫笑意,他轻瞥那铁栏杆,漆黑的眼瞳阴冷晦暗,好似透不进一点儿光。
连徐山霁也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他看着这位“沈小公子”,总觉得后背更有点儿泛寒。
稍显苍白的指节微屈,少年的指腹轻轻触摸着腰间的白玉流苏,从楼门内倾泻进来的光线不甚明亮,照在他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便在他眼睑下投了片浅淡的阴影。
“沈,沈小公子。”
徐山霁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少年轻抬眼睫,一双清淡剔透的眸子盯住他。
徐山霁大着胆子跑到他的面前,小心地瞧了一眼外头的秦越,便凑近他小声道“昨日喝酒我便瞧见了,那枯夏姑娘老是看你,我猜测,她一定是对你有意,你看哦,咱们不如这样,你就让秦越的人给枯夏姑娘带个字条去请她来,她一准儿来救你”
或是见少年没什么反应,徐山霁便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苦口婆心地小声劝“沈小公子,枯夏姑娘是强势些,但你年纪还轻,你只是没尝过吃软饭的滋味,你要是尝过了,一定食髓知味。”
“你听我一句劝,软饭其实还是很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