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看着指腹刹那融无痕的雪花,无暇的侧脸在此般暖色的光影里仍透着几分冷感。
而戚寸心却蓦地想起今夜的裴家家宴,坐在身侧的裴湘,想起荼白的衣裙片触目惊心的红,想起最终满眼是泪,却只冷冷地瞧着苏云照的尸体。
“缈缈。”
戚寸心忽然唤身旁的少一声。
“嗯”
谢缈正在捏小雪人,闻声便侧过脸。
“虽然我没见过你表兄,但我今天看着裴湘,就好像也见过他似的。”戚寸心有些失神,“在宴质问我虽是做戏给苏云照看,但我看得出来,对谢家是有怨恨的。”
“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那么理智从容。”
好像在裴湘的身,看到什么是裴家人的风骨。
裴湘已经给苏云照足够的时间,哪怕他在宴有一刻后悔,动手给戚寸心添酒,裴湘也会那般决然地混着酒水吃下落胎的丸药。
丈夫要,孩子也要。
戚寸心此刻仍旧难形容那一刻自己心中的震撼。
而谢缈静默地盯着看会儿,忽的伸出一双手去捧的脸。
他掌心浸过雪,冰凉得厉害。
戚寸心瑟缩一下,脸蛋被他屈起的指节捏得有点变形。
才发现自己清晨捏的那个与摆件儿一般的小雪人变样,皱起眉,“缈缈”
“你为什么要动我捏的小雪人”有点生气。
“你早捏的像我,我现在捏的像你。”他的语气清淡。
“哪里像”
戚寸心看着那个五官模糊,连发的形状也瞧见的光小雪人,觉得他在睁眼说瞎话。
“这里像,这里也像。”
少随意地指两处,带有几分刻意。
“我的脸没有那么胖乎乎。”十分满。
“是吗”
少捧着的脸认真审视,但也知是是过分冰凉的雪反令他的手掌开始有些发烫,他捧着白皙温软的脸,望见那样一双圆圆的杏眼。
他纤长的眼睫忽然轻微地眨动一下。
“好吧。”
他清泠的嗓音变得很轻很轻。
“什么”戚寸心没太听清。
他松开的脸,瞧那个五官模糊,脑袋光光的小雪人一眼。
他勉为难
“那就像我好。”